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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甜到心里

三娘笑眯著眼想了想,傻呵呵的開始唱了起來,語調輕柔婉轉,像午後清風溫柔的拂過耳畔,字字細軟的落在心尖。

‘公子踏月白衣歸,淺眸凝望何人回’

‘她的嫁衣斷心魂,一襲紅衣誰人陪’

‘一聲姑娘魂歸誰,一抹相思念何人…’

唱著唱著,三娘感覺心口疼了下,眼淚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夫君,三娘想起來了,這是姐姐大婚時編寫的詞。」她不懂詞中意,也想不起姐姐為何會寫下這麼悲情的東西,就是覺得心里很難過很難過。

見她掉淚,他更心疼了,低聲道︰︰「咱們不唱了,為夫不喜歡听小調,只喜歡三娘說話,乖,三娘只說話,為夫就很歡喜。」

對于謝家,衛辭從未關注過。當年他老爹被謝家落套寫下他的婚契書後,他對謝家很是厭惡,提都不願提及。後來去參了軍,更是直接拋之腦後,若非此次陰差陽錯,他怕此生都不會娶謝家的姑娘。

現在三娘提到她姐姐,衛辭一點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人,想安慰都不知從何安慰起。

看來,他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份謝家人的信息了。

喂她喝完粥,衛辭輕聲細語的將她哄睡著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他剛離開,床上睡著的姑娘驟然睜開了雙目。眸子清明,還帶著微微冷冽,但也只是一瞬。

與方才像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衛辭出來後,直接去了賬房。母親衛夫人正在查賬本,見他進來也只抬了抬眼皮,關心的問︰「三娘醒了沒?」

衛辭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回道︰「醒了,喝了粥又睡下了。母親,兒子有事相問。」

「可是要問關于三娘的?」

衛夫人放下賬本,溫柔的望向兒子,見他點頭,想到那孩子的遭遇,衛夫人不免再次嘆息心疼。

「母親派去鄲州的掌櫃回來了,也私下探听到些被捂著的消息。唉!說來三娘是個苦命的姑娘啊。當年謝家被主家累及後,府中女眷皆被發配,發配途中又遇了到山匪,說是危險之際,不知是誰將她推下了馬車,從此便再無音訊。直到三年前,謝家有個老奴路過一座尼姑庵,見庵里有個姑娘極像她家小姐,就找來主母認看,不成想真是謝家失蹤多年的三姑娘。可惜不知她遭遇了什麼,人一直呆呆傻傻的,謝家那些老東西怕丟人,就將她關到了莊子上去,直到咱們衛家去提親,才又被帶回謝家作了代嫁新娘。」

三言兩句的過往,其中心酸,怕也只三娘自己最清楚。

「母親可知道那推她之人是誰?」

衛夫人搖頭︰「說來此事也甚是蹊蹺,謝家平反後,似乎有些刻意掩蓋此事。當年押送女眷的官兵中,有人不慎透露出三娘是被推下馬車的後,不久那些官兵便被強行調去了南邊戰場,听說之後再無一人活著回到鄲州。」

這也是變相的滅口。

「母親猜測,謝家這是想要刻意去維護誰。」而想要維護誰其實不難猜,只是不管是誰,對三娘來說都是至親之人,都太過殘忍。

衛辭面色陰沉,緊拳抑制著心底的怒火。

終有一日,他定要謝家所欠她,都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衛夫人剛得知時,面色比他好不了多少。氣得直想去滅了那謝家。

衛家人丁單薄,這些深宅大院里彎彎道道她雖沒經歷過,但這些年打理衛家生意往來,多多少少深刻了解些。

「母親,兒子不日便要歸回戰場,勞煩母親替兒照看三娘了。」

「你……」

衛夫人不舍的望向兒子,想勸他解甲的話哽在喉間,終是無奈得只剩下一聲長嘆。她的兒子啊,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像他爹活著時說的,隨他去吧!

「……罷了,母親不求其它,只求你每回都是平安歸家。就算不是為母親,也要為三娘,平安歸來。」

「母親寬心,我會的。」

舍不下了,心有牽掛,便舍不得也放不下了.

這幾日,衛辭片刻不離身的陪在三娘身邊,時時陪著她,想著能多陪一時是一時。

前日,他已寄書信回了北地軍營,道自己余毒清盡,擇日便會歸隊。北地將領雖能帶女眷同去,可那兒風沙塵土太過荒蕪,他舍不得三娘跟著他去受苦,只想用剩下幾日多陪陪她。

下一次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回來也不知能呆幾日。

終究是委屈她了。

「夫君,這幾日你怎的這麼喜歡盯著我瞧,可是我臉上長花兒了?」三娘盯著他手里的橘子,眼里亮晶晶的,已經垂涎三尺了。

「哪朵花兒都不及你好看。」

將剝好的橘瓣喂到她嘴里,笑問了句︰「甜不甜。」

三娘點頭,笑眼如星︰「甜。」

「夫君也吃。」小手扳了一塊,仰著小腦袋遞到他嘴里。橘子入口,一陣酸意襲來,衛辭不禁打了個寒顫,愣愣的望向自家小媳婦,傻眼了。

他家娘子這是……學壞了?

「夫君,甜不甜。」小娘子依舊笑眯眯的,亮晶晶的水眸里露著得逞的小光芒,落在衛辭眼里,簡直可愛得不得了。

他 了 嘴唇,笑著點頭︰「甜,但不及娘子甜。」

嘴里的橘子酸,但娘子的笑卻甜到心坎里去了。

「那這個呢!」隔著桌子,小娘子身子微微靠前,‘吧唧’一口,親在他唇上,親完趕緊笑眯眯的退開,再問︰「夫君,三娘是不是比橘子甜?」

完了,他的小娘子真的學壞了,都敢調戲他了。

不行,得正夫綱。

三娘身子還沒移回去,直接就被他一個旋轉,隔桌子繞了小半圈,穩穩當當的落在他懷里,被他強勁有力的臂膀牢牢束縛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帶著他氣息的溫熱已經貼了過來,將她的小嘴直接堵住。

三娘眼楮睜得大大的望著他,而他趁她不留神的瞬間,撬開了她的貝齒,溫柔繾綣。

她進凝著他,臉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臉上細致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不由得,呼吸變得都有些灼熱起來,心底想要得更多起來。

好在理智戰勝了邪念。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眼底帶著意猶未盡。見她小臉紅紅的,頓時好笑起來︰「剛剛那些,誰教你的?」

他的小媳婦最喜歡的就是淺啄他的臉,像今天這麼大膽還是第一次。

他雖然喜歡,但作為男人,他更喜歡由他來主動。

等等……方才,他的小媳婦好像知道害羞了。

這紅紅的小臉蛋,嬌羞得像一盤世間最美味的糕點,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想一口吞入月復中,若非怕嚇到她,他都想咬上一口了。

三娘小臉紅彤彤的,羞羞答答的從懷了模出一本挺嶄新的小冊子出來,細聲細語道︰「娘教我的,她說這樣夫君會喜歡。」

嶄新的小冊子上,‘歡喜圖’三個大字尤為醒目。

這…這明明就是高級版的洞房花燭小人圖啊!

衛辭扶額,是親娘沒錯了。

哪有婆婆教自己兒媳婦看這個的?

默默沒收了小冊子,衛辭忍著身體里的某些躁動,咬牙繼續給自家媳婦喂東西。

當然,橘子太酸,不能喂了。

……

這日午後,消停了小半月的宋家母女又來了。只這一次沒再被客氣的請進去,反而被衛府家丁攔在門口,連石階都沒讓踩上一步。

衛夫人直接不見,只衛管家不冷不淡的站在匾額下石階上,還算客氣的問︰「不知宋夫人與宋小姐找我家夫人何事?」

看著眾人路過人的指指點點,宋夫人臉色也有些難堪,瞪著衛管家怒道︰「我們好意前來拜訪衛夫人,她不出門也就罷了。你們衛家茶水都沒一杯,還將我母女拒之門外,這是個什麼待客之道?」

「宋夫人可能誤會了。」

「誤會?這明擺著的事叫什麼誤會。你們衛家在齊州城也算有頭有臉的,怎麼這般沒教養,客人來了還拒之門外。」

這母女倆到底覺得自己有多大臉?

衛管面上一沉,厲聲道︰「宋夫人,老奴說的誤會,是你誤會自己的身份了。我衛家的客人名單里,可沒有你宋夫人母女的。宋夫人也說了,我衛家不提在整個齊州城,就是在這小小桃花鎮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宋夫人若想在我衛家面前撒潑,那就別怪我家夫人不給宋家老爺和公子留顏面了。」

听到說自己母親撒潑,宋碧瑤跳了出來,大聲訓斥道︰「大膽,你一個下人,也敢罵我娘撒潑。」

衛管家皺眉,冷冷地望向宋碧瑤。

就這麼個玩意,也敢妄想他們家少夫人的位置?沒教養的東西,連少夫人腳趾頭都比不上。

「來人,去衙門報官,就說有兩個市井潑婦欲在我衛家大門前撒潑。」

衛管家與衛家已故老爺雖名為主僕,實際上兩人一起長大,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就是他的妻子,娶的也是衛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張大娘。夫妻倆在衛家待了一輩子,這衛府就是他們的家,豈能容他人在自家門口撒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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