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更衣小夜转过身,两颗眼珠子不知何时变得血红,童孔也变成了竖起的兽童,她冷冷地说:“还不离去?”
德威特高举双手行法国军礼,他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清晰地说:“外边建立了包围圈,我们的火力不足以突破防线……”
远处的黑暗中,从制高点的窗口探出了一根枪管,瞄准镜的准星对准了德威特的胸口。
镇子的内幕不能透露给更衣小夜,一旦德威特开始暴露秘密……
巧的是,德威特擅长总结,他能用够简洁的话透露出够多的消息,马上就简明扼要地说出最重要的消息:“这个地方是一个骗局……”
狙击枪开火了。
枪口的火焰绽放的时候,幽灵是最早注意到的,他高喊发出了警告,其余人开始隐蔽,同时举枪瞄准准备反击。
月兑口而出的话语还没形成带有具体含义的句子,子弹就马上要打爆德威特的脑袋了。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一把从远处掷出的黑色制式长刀飞了过来,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拦下了子弹,随后高高弹起。白色长发的妹子从高空落下,落地时抬手接刀,动作干脆潇洒。
远处狙击点的方向冒出了昏迷咒的红光,近处的肥皂已经说不出话。
强的离谱的姑娘们在今天扎堆儿出现,这让队伍里的成员们对自己过去引以为豪的战绩产生了自卑的情绪,尤其是现在——又从不远处飘出来一个半透明的幽灵,对着德威特说:
“你还要玩这种打枪的游戏到什么时候?全都已经乱了套了!”
是全乱了套了。如今的情况是保住了性命,但却变得过于混乱,没被问到的人都不说话,瞪大了眼睛瞧接下来的发展。
“你谁啊?”现在的德威特不认识爱丽丝,也不认识A2,他往后退两步,避开朝自己弯腰问候的A2问道:“这都什么事啊?”
从远处又跑来个小姑娘,她用一种德威特从来没见过的眼神——既委屈又期盼,带着悲伤,又夹杂着喜悦的克制——这样望着德威特,谁都知道她应该和德威特有一段故事。
“他忘了我们,”爱丽丝恹恹地说:“和这些……男人在一起。”
赫敏的巫师长袍装束在这么个镇子显得很古怪,但怎么也比沐浴在鲜血中的更衣小夜好一些。
“这是你的朋友?”肥皂问德威特。
德威特回答:“我不认识她们。”
赫敏张了张嘴,手里的魔杖抖了抖。
“那么,你们到底是谁?”
这是个切中关键的问题。
“赫敏·格兰杰,”赫敏说:“一个巫师。”
如果有人在战场上说这话,扛枪的勐男们估计会嗤笑:“巫师?能吃几发子弹?”但在见识过古物,见过杀古物如切菜的更衣小夜,见过扔刀弹飞狙击枪子弹的A2后,他们觉得更离谱的东西出现了也情有可原——比如幽灵,比如巫师。
肥皂干笑两声,他指着队员一个一个介绍:“小强,幽灵,尼古来,盖兹……德威特。”
A2突兀地说:“德威特是我的主人。”
德威特担心声誉受损,他立刻撇清关系:“但我根本没见过你!”
A2对此毫无感觉,她说完就闭上了嘴。
“爱丽丝·利德尔,”爱丽丝说:“一个幽灵。”
小强自以为小声地说:“肥皂,那不是你们英国的童话故事吗?”
肥皂想嘲笑小强的幼稚,爱丽丝却高兴地说:“你们也听说过我?不错,那就是我。”
最后是更衣小夜,她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肥皂不管看谁,都觉得最起码看起来自己的年纪更大,应该照顾着“小朋友”,所以他打破僵局,问道:“各位都有什么打算?”
赫敏说:“我知道你们要离开,我们有办法。”
在场的人只有更衣小夜不想离开,她刚要开口,德威特就说:“这个地方是个骗局,你被洗脑,被利用了,有人修改了你的记忆,玩弄了你的感情……”
言语有多苍白在此刻尽显,更衣小夜半信半疑,她有些头疼,但她其实只在乎杀死古物,保护人类,她不打算参与别的事。
“爸爸还在等着我。”说完,她就朝着别的古物所在的方向离去了。
“别管她了,”赫敏现在可没工夫管异国他乡的灾难和危机,她从口袋里取出一瓶又一瓶装有银色液体的烧瓶,一个人一个人发过去:“隐身药剂,喝下去就能隐身。”
队员们想拒绝,但德威特拔开瓶塞就一口闷了下去,亲自证明了药剂的功效——他消失在原地,但还能说话:“我真隐身了!”
“快走吧。”赫敏催促男人们喝下药剂,她也跟着喝了一瓶。
A2没有喝,她负责带路。
肥皂忽然说:“现在监控无法捕捉到我们,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击毙那个七原文人?”
赫敏对此感到奇怪,在听闻这个镇子的真相后,她说:“我们刚到没多久,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德威特,你想怎么办?”
德威特也猜不到这个才见面不到五分钟的女孩会问自己的意思,他实话实说:“我也见不惯这种玩弄人性命的事。”
尽管那个平民的话也不能全信。
“那我们会帮你,”赫敏说:“一直会帮你。”
饮下隐身药剂后,监控再也没办法捕捉到一行人的踪迹,此时如果折返,离开这个镇子,那必然可以保下性命,让一切更稳妥的解决,但代价就是元凶会借此机会逃离,用种种方式避开后续的惩罚,唯有击毙恶徒的子弹才是最有力的惩戒。
“但你忘了,”德威特提醒肥皂:“那个七原文人,可能有控制古物和阻挡子弹的手段。”
“那就把霰弹枪的枪管塞他嘴里开枪,”肥皂在口径即正义这方面的想法堪称顽固,倒不如说类似他这种人都有这种顽固的想法:“我不信这样他还能挡住。”
善良的赫敏没有说出魔法能挡住的事。
“小强,”在抵达镇中心的信号塔后,肥皂说:“去塔底安放炸药。”
“拿好引爆器,”他继续说:“当我们开始撤退,就引爆炸药,分散敌人注意并且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