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光一听,暗叹一声,有心分辨,叫道:“我等是初来贵地,并非觊觎你的宝贝!”火蛟又是一声低吟,张口便是无边火焰喷吐,封锁虚空,显是打定主意将他们烧死。
庞光也断了分辨之心,张口一吐,吐出一柄小小飞剑,迎空一晃,化为一道丈许长的剑光,凌空斩去。火蛟竖瞳中露出讥讽之色,吐出的火光陡然一分,在飞剑剑光之上燎了一下,那剑光立时黯淡了几分。
庞光怒喝道:“好妖物!”那火蛟喷吐真火,最能克制飞剑之流,尤其是五金铸成的飞剑,一碰之下,灵光被烧去了不少,事后还要再用苦功祭炼。
木鸾飞腾之间,已望见齐坤,齐坤本已落后一大截,忽见木鸾逃命也似的折返,背后是滔天火浪,心头便是一凉,及见那头火蛟凌空,暗叫道:“他们怎么把那头火蛟引出来了!”
那火蛟守护地云草,既能伤的白云道姑,神通极大,又兼天生妖物,妖躯强横,远远非是一位金丹所能匹敌。齐坤心念电转,当即调转遁光,庞光已然在木鸾上喝道:“道友来的正好,我俩联手,打杀了这头妖物!”
齐坤暗骂不已,那厮分明那自家当了挡箭牌,闭口不言,只将遁光狠狠催动。那火蛟一见,自然以为他们是一伙,更是大怒,连连喷吐毒火,不依不饶的杀来。
齐坤当先、木鸾在后,又有火蛟怒气冲天,三波人马眨眼间已飞的远了。原来的乱石火岩之地已成了一片火海,忽有一道人影奋力跃起,正是戚泽,已被烧的毛发尽无,成了一个大光头,连两条眉毛都没了,面上光秃秃一片。
戚泽狠命奔逃,口中吸入了几道毒烟,呛得咳嗽流泪不已,好在总算窜出了火海笼盖之地,逃得性命。他方才百忙之中,运用目视窥探,瞧见那火蛟一条爪子中死死抓着一道剑光,想来便是天虹子所留的那柄飞剑。
戚泽暗叹一声,天虹子所留剑胎果然落在火蛟手中,还被炼成了飞剑,只是其中所留烙印似乎并未洗练净尽,才会受他五真玄音剑诀召感,惊动了火蛟出来。
戚泽赌得便是靠召感飞剑激怒火蛟,嫁祸元卓二人,本是九死一生之局,却被他用这等几乎自蹈死路的法子轻松破去,元卓本是信心满满而来,可惜遇上了火蛟,不死也要丢下半条性命。
戚泽懒得去管元卓几个下场,佛门真气流布周身,力气增长,跃过火岩笼盖之地,头也不回的奔命而去。待到跑出百里地界,才敢回头望去,就见原本是怪石乱岩四布之地,已成一片火海,无量玄赤二色真火喷涌,大量的毒烟、毒火喷发,将那一片区域化为了死地。
戚泽叹了口气,这才禹禹独行,回至藏身的山洞,回想自家行藏为何泄露,利用火蛟之计可一不可再,再被元卓等人寻上门来,唯死而已。后来他也想开了去,当即结跏趺坐,运转剑诀之道。
方才太过心急,汲取火气也霸道了些,导致全身经脉穴窍皆有不少损伤,只得以佛门金色真气加以温养。与剑诀真气相比,佛门真气更趋平和温润,更善滋养形神,毕竟剑诀炼出的乃是剑气,杀敌之力非凡,指不上其锻炼形神之功,这也是为何戚泽在深思熟虑之后,仍决定以佛门禅功作为根本法诀修行。
佛门真气一番滋润之后,总算将破损的经脉修补的七七八八,不过光秃秃的头顶与眉毛一时半刻没得办法,只好任其自然。戚泽身上衣物已被烧烂,当真如野人也似,只好斩了些树皮回来,做成一件褴褛之衫,勉强遮体。
这般玩命去招惹火蛟,也非无有好处,起码他汲取了过多的真火之气,凝练徵宫之音,心脏中所存火气极多,心宫一跃压过宫音之道,成了五音中修为最深的一宫。
戚泽还要运行真气,逐步化去身中火气,达到五行平衡,忽觉地动山摇,有修士战斗的余波传来,心头一动:“火蛟与人斗上了!”
齐坤当先飞掠,但火蛟遁速极快,先是追上木鸾,将庞光两个一通火烧。庞光要分心保住元卓性命,斗法起来束手束脚,齐坤有心趁机逃走,无奈那火蛟十分记仇,认定了他们三人是一伙,居然放出一柄飞剑,隔空杀去。
齐坤大怒,回身而战,无奈千阴幡正受火蛟火气克制,不敢放出,与庞光一般也被压制的苦不堪言。庞光喝道:“道友,为今之计,唯有你我联手,方能从此獠手下逃月兑!”
齐坤喝道:“不必多言,我自有办法,随我来!”二人合力抵御火蛟真火,由齐坤带头,往那座五金大矿而来。齐坤也是歹毒,飞至大矿深谷之前,冲着满谷深黄毒气喝道:“请两位道友相助,共诛此獠!”
不消说,伏龙山中大妖彼此之间皆有通气,火蛟一见那深谷,叫道:“好啊,怪不得这两个贼厮鸟敢来招惹老子,原来是你这头多脚长虫惹厌!”一口毒火喷去,滋滋啦啦声响之中,将满谷黄毒之气烧去大半!
那黄毒之气是金吴上人平日以元身吐纳毒气,淬炼内丹,正是一身道行的之根本,但也受不住真火灼烧,如退潮一般稀溜溜被金吴上人收了回去。
那老蜈蚣精依旧化为人形,身外环绕九柄吴钩毒剑,仰头叫道:“你这老妖莫要胡说八道,我何时勾结了外人去弄你!”那火蛟喝道:“不是你通风报信,这些修士如何知道我闭关的所在?又如何引动老子的飞剑!”
火蛟脾气暴躁,又有些夹缠不清,金吴上人分辨了几句,齐坤眼看他们要冰释前嫌,忙叫道:“朱墨道友何在?趁这老蛟离巢,没了真火补充,一起做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