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坤随后赶来,与其并列,说道:“方才那两位修士想是直接杀入火脉之中去了!”庞光本不欲理会,却也不愿面上失礼,随口道:“当是如此!”齐坤又道:“后一位修炼的太**法,想是太阴宗门人。前一位剑气凌厉,不知是哪一位玄门高手?”庞光自家也不知,索性闭口不答。
火脉之中,真火肆虐,皆是地心真火。地火与天火不同,杂质较多,熔炼了土、金、水等五行之力,但热力威能绝不在天火之下,又不似天火那般难以摄取,素来为各大道派修炼、炼器之首选。
伏龙山覆盖广大,地下土脉亦是错综复杂,火脉之中甬洞甬道交替,往复勾连,莫辩东西。那些甬道甬洞受地火锻炼无尽岁月,早已凝固无匹,甚至洞壁之上还结出了一层细腻浑厚的外壳,根本不惧地火炙烤。
庞光与齐坤各运神通,元神神识投入地下,寻觅那两位修士的下落。地下忽然震动不已,隐约有猛兽呼号啸动之声传来,同时喷发出地表的地火火势陡然壮大了十倍不止!
庞光心头一动,忖道:“看来是那剑修与太阴宗修士在地下与那火蛟对上了!”那火蛟天生妖躯强横之极,又是真火属性,火脉算是主场,两相加持,一身法力足可匹敌元婴境修士。不过那剑修也非易与,一身剑气纵横,精炼金行真气,道行之高,隐约超出了金丹级数。
地下传来的震动愈来愈是剧烈,显是双方斗战之局越发激烈。庞光与齐坤皆是金丹真人,自不会放弃这等上好的观摩良机,神识涌动之下,不断将地下真气、火力波动传递至二人元神之中。
庞光面色越发凝重,能感应到就在地下百丈左右,有一处空旷之所,充斥地火之力,想来便是火蛟修行之地。如今正有二人与火蛟争斗正酣。当先一人便是那剑修,飞剑出手,剑意凌厉非常,尤其剑意真气运化之间,蕴含玄门至妙真谛。另一位太阴宗修士则是在一旁以太阴神通牵制那火蛟。
太阴宗皆是女性,修炼先天太阴之气,功法独树一帜,亦是玄门正宗真传。那修士必是女子,只道行稍逊剑修,以太阴之气连发神通。两位修士联手对付火蛟,十成攻势中剑修倒占了七成。
不过火脉中地火无穷,火蛟随意汲取火力,演化神通法术,又兼天生妖躯强横,剑修的飞剑与太阴宗的太阴之气皆受火力克制,发挥不出全部威力,纵使二人联手,也只堪堪与火蛟战个旗鼓相当。
那剑修也是自信过了头,寻到火蛟踪迹,根本无有引蛇出洞的打算,兴冲冲杀入火脉之中,想凭一柄利剑诛杀妖物,那太阴宗修士本欲稳扎稳打,无奈遇上这么个愣头,只好跟随杀入。
斗了半日,火脉之中已是剑气纵横,太阴之力弥漫,但都被无边真火之力死死压制,越到后来,真火之力反扑之力越大,将二人逼挤的连连退后。
庞光与齐坤已然探究不到火脉中种种神通走势,只觉各种真气与火力凝成了无数股,不断交相争斗,运化争锋,混乱到了极点。
齐坤冷笑道:“五行宗好大的名头!教出来弟子却是个甚么都不懂的雏儿!”庞光亦有些摇头,五行宗势力极大,只在昆墟派之下,想不到也会有这般初出茅庐的莽撞之辈,不过以剑修直来直去,不屑变通的性子,倒也情有可原。
火脉中的争斗余波渐渐沿着地气脉络向四面发散出去,三大高手斗法之间,已渐渐收束不住法力波动,也无暇去顾忌毁损地脉之事。
深谷之中,金吴上人老巢之内,法力波动传导至此,朱墨骇然叫道:“又是谁在斗法!还让不让人清静了!”金吴上人仔细感应了一会,冷笑道:“又是哪方来客,与那头火蛟斗得不可开交!妈的,你我莫要在此空耗了,速速离开!”
朱墨道:“为何要走?”金吴上人冷笑道:“敢在火脉中与火蛟放对,来者定非易与,遇上咱们,说不定就要顺手斩妖除魔,留在此处等死怎得!”
朱墨想想也对,道:“往哪里走?”金吴上人冷笑道:“往伏龙山深处走!老子就不信,那些正道修士敢深入伏龙山找死!”朱墨惊道:“伏龙山深处有大恐怖,你我冒然深入……”金吴上人叫道:“生死关头,顾不了那许多!”当下两头大妖收拾了细软,连麾下小妖都顾不得,架起两股妖风,直扑伏龙山深处避祸去了。
戚泽正在运炼五真玄音剑诀,佛道两门功法分得极清,白日修炼玄门剑诀,晚间则坐禅入定。当务之急还是要打通其余四条经脉,还要参照玄音剑诀中的法门,再者佛门真气看似比道门真气来的浑厚,未必不是因为戚泽修士尚浅的缘故,戚泽是真心喜爱剑术,也就不愿轻易舍弃这一门剑诀。
正以玄音真气温养经脉之间,身下忽而震动,虽是极微,仍被戚泽感知,当即止住修炼,起身出了山洞,遥望伏龙山脉,但见两道妖气横空,闪的一闪,已然不见。
戚泽暗自奇怪,忖道:“为何金吴上人与朱墨两个弃了老巢不顾?难道有甚么大事发生?”循机感应,发觉震荡波动起自地下,正发源于火脉之中,皱眉自语:“那火蛟真是流年不利,这又是何方神圣,特意与其为难?”
火脉中震荡不休,齐坤与庞光两个生生等了半日,只觉地下三个斗法之势由盛转衰,往往大半时日才出一招,其余功夫皆是用来调息与观察对手。
庞光摇头道:“怕是要分出胜负了!”齐坤冷笑道:“怕是谁也奈何不得谁!”火蛟占据地利,有火脉加持,无惧五行、太阴两位修士联手,也绝不敢月兑离火脉,没了真火之力补充,转眼就要被人打成了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