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起来的时候,发现缸里的水是满的,大锅里也煮好了稀饭,稀饭上一层搭着竹蒸笼还有红薯、玉米,最主要的是还有一碗鲜牛女乃。
这些天哪来的鲜牛女乃,再说了,他们村也没人养牛啊!
刚好李娇娇走出来,张春梅连忙问道:“娇娇,这饭是你做的?”
“不是,厉沉回来了。”李娇娇说道。
张春梅立马高兴的拍手,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厉沉是啥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半夜吧,这会儿在睡觉。”
张春梅笑着点头,可见儿子回来她是十分高兴的,又连忙说道:“锅里那碗鲜牛女乃,应该是厉沉给你准备的。”
这牛女乃又贵又有些腥的,最主要要喝下去,还费糖,除了家里有孕妇,一般也没人爱喝。
大家伙这时候就稀罕麦乳精,同样是女乃,但甜丝丝的。
所以,张春梅在看到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很快一闪而过。
李娇娇不知道一碗牛女乃,能让张春梅想那么多,在她听到鲜女乃时,确实眼睛一亮。
她最近确实很怀念纯牛女乃的味道,尤其是煮完晾的温热后,上面那一层女乃皮,又香又甜。
可这会儿农村人,大家伙也不养女乃牛,要能养也养能干活的黄牛,也产不出什么女乃。
所以,李娇娇想喝的时候,就只能喝点麦乳精解解馋。
这可麦乳精哪能跟鲜女乃比,不说口感,就拿营养价值说,也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
可厉沉怎么知道,她想喝鲜女乃的?
李娇娇没想那么多,端起鲜女乃美滋滋的喝了起来,温热温热的刚好。
最后再把女乃皮一吃,心满意足地舌忝了舌忝唇。
在她喝完时,许是肚子的也跟着高兴,李娇娇感觉肚子隐隐有些动作。
一旁的张春梅始终皱着眉,从李娇娇喝到喝完,眉头是越皱越深,尤其是看她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抖了抖。
乖乖,连点白糖都不放,都不怕腥的吗?
她是不爱喝这玩意,但年轻那会儿,听别人说过,那些洋人爱喝这牛女乃,喝这玩意,会长得又高又壮实。
也好,让她孙子长得结实点。
张春梅喝一碗稀饭,便把李娇娇叫过来,忙着指这,指那儿的。
“娇娇,这屋这块有点漏水,等厉沉醒了,叫他搞一搞。”张春梅指了指房子里的一角,又指了指灶屋,说道:“还有灶台也裂了,让厉沉也帮忙看看。”
“对了,还有这晾衣服的,也不行了,起锈了。”
张春梅一边想,一边说,生怕错过什么。
何招娣也不知什么回来,这几日她正巧回了娘家,这一回来,听见两人说的话,连忙问道;
“妈,厉沉回来了?”
“可不是,昨夜回来了,才回来,这会儿在休息。”张春梅好心情道。
“那感情好。”何招娣跟着道,最主要她刚听到了张春梅和李娇娇说的话,这会儿,赶着插话道:“妈,我那两柜子也不好使了,叫厉沉也帮我看看呗。”
李娇娇:“…….”
这两人跟家里就厉沉一个男人似的!
李娇娇都有些可怜厉沉,人刚回来,还没坐热,又是修这,又是修那儿的。
张春梅是厉沉妈,她也没有好说的。
这何招娣又跟着凑什么热闹,李娇娇心里莫名一团火,直接说道:“你柜子不好使,找你男人去。”
说完又转过头,对着张春梅笑笑,好声好气道:“妈,你说的我都记下了,等厉沉醒了,我就给他讲,他刚还跟我说了,她想吃妈包的韭菜饺子。”
张春梅立马笑道:“我当啥呢,我待会就去地里摘一把女敕韭菜,中午咱就吃韭菜饺子。”
“谢谢妈。”
李娇娇甜甜地一笑,便拿着红薯进了屋。
厉沉当然没说过要吃饺子一事,但李娇娇想吃了,非常想吃。
她现在也知道怎么对付张春梅了,她心里眼里,无非就是她两个儿子,还有她的面子,还有她那待定的孙子。
媳妇不能说想吃,但儿子想吃就可以,孙子想吃就可以。
李娇娇这也顿悟了语言的艺术,但凡她想吃,就是儿子想吃了,厉沉回了,这锅也该轮到厉沉给儿子背一背了。
看着李娇娇潇洒的背影,何招娣就气不打一处来,在一旁埋怨道:
“妈,她咋这抠,我就让厉沉修个柜子,她还不情愿!
还有,我看就是她想吃饺子,还非说厉沉想吃饺子。”
张春梅横了她一眼:“你懂屁,人家那是心疼自己男人,心疼我儿子。
哪像你,是不是又叫我儿子去你娘家,给你娘算工分了?”
“……”何招娣无语,只能暗暗憋着气。
张春梅现在一心向着李娇娇,不就因为她肚子里那个。
何招娣这趟回娘家找人算了,李娇娇肚子里的肯定是个丫头,看她还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还有张春梅天天也在村子里嘚瑟,最后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等着怎么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