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找到戚五,说想要个木筏,请他帮忙存些木头。
听他解释了一番,戚五晓得了用处,又问他想要做多大的筏子。
闫老二回忆着,他们这段河道恰是最窄的地方,那就尽量大一些?
不过太大的话怕不方便,也费力,就……
“和我家原来的牛车差不多就行,长一些。”
戚五保证道:“没问题闫二哥,木头都是现成的,你要着急的话,咱兄弟熬个大夜,明天就能得。”
“不急不急。”闫老二忙道。
“明天你先帮我挑出木头,等我从虎踞城回来,咱哥几个一起扎筏子。”
戚五笑呵呵的应道:“好。”
日头偏西,进山的人陆陆续续回村子。
闫老二站在崔家的院子里,见丰年那孩子有板有眼的上秤、登记,好些个老头老太太将草药都分拣出来,装够一筐就叫人抬走,去洗去切……
崔郎中就坐在旁边,手里忙着,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更多的时候他都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短短几天,大家就熟悉了流程,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各司其职。
等他再回到家里,容嬷嬷将鱼都收拾完了,全都堆在大盆里,不知道她想怎么处理。
只见鱼不见人。
闫老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自家的猪、羊和鸡,还有院子里已经长出小苗苗的菜,心里别提多高兴。
“爹,你去干啥?”闫玉喊住要出门的闫老二。
“去地里转转。”闫老二道。
“那我也去。”闫玉将小手放在她爹的大手中。
爷俩熘熘达达先往距离最近的那块地去。
到了地头一看,容嬷嬷在呢。
“容姨!”闫玉喊了一声。
容嬷嬷直起腰来,朝他们笑笑。
父女俩走近些。
“这是间苗呢?”闫老二挽起袖子,刚想下地帮忙,被容嬷嬷制止。
她比比划划半天,闫玉连蒙带猜的给翻译道:“她说这些间出来的小苗要移到别处去……还有些不好的直接就拔了……”
闫玉小声道:“爹,容嬷嬷可能认为你分辨不出苗子的好坏来,容易搞混。”
闫老二有些不服气:“这有什么难的。”
他蹲下来指着一个长得大些的:“这个就是好苗。”
又指了旁边不远一个小了好几圈的,“这个苗长的就不好,就该拔掉。”
他刚要伸手,容嬷嬷抢先一步,拔掉了他口中的那个好苗。
闫老二:……
“对,挑壮一些的苗子移苗容易活。”
下一刻两人便见容嬷嬷无情的将那苗子扔到一边,明显不是要移苗的那一堆。
闫玉盯着她爹看。
闫老二好生尴尬。
“那啥,咱去林子那边的地里转转。”闫老二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闫玉小跑着跟在后面。
她爹走的那个快啊,像是后面有狗在撵他。
唉?她现在不就是跟在他后面……
汪?
刚从山里回来的孩子们,正围着兔子进贡。
闫老二凑近一看,一脸的震惊。
回头对闫玉道:“你们现在喂个兔子都这么卷吗?看那兔子让你们喂的,估计放出去都跑不动。”
闫玉翻着白眼,“爹,你那啥眼神啊,那兔子是母的,怀小兔子了好不好?”
“我们也不傻,还能不知道它不能喂得太多?”
就算他们以前不知道,容嬷嬷教过以后,他们也知道了。
原来养兔子不是只给草就行,也得注意些营养均衡。
别看眼下他们挑着女敕女敕的,兔子喜欢的草递着让它选,这纯粹是孩子们在逗兔子。
这一笼野兔的胆子也是被练出来了。
这么多人围着也不怕,被女敕草逗的蹦到这边,又蹦到那边……
闫玉觉得这样挺好,生动活泼,孩子们欢喜,兔兔也得到了锻炼。
今天轮到三铁哥来收兔子粑粑,不过罗家的几位哥哥到底年纪大些,很乐意将这种机会留给四铁和五铁两个弟弟,尤其是五铁,特别喜欢往家划拉东西。
此时五铁正笨拙的用小木棍扒拉那些圆圆的球球。
四铁在旁边看着,也不帮忙。
还是闫老二看不下去了,想着帮他一把,过去直接将笼子抬起来。
孩子们惊呼一声。
闫玉扶额。
五铁攥着小木棍愣住了,瞪大眼睛张着嘴,和笼子里惊慌失措的兔子们极其神似。
眼泪迅速在眼眶里聚积。
“哇——”五铁哭嚎起来。
举着小木棍四处张望,定格在闫玉身上。
闫玉突觉不好。
小不点哭咧咧的冲她跑来,像是上膛的炮弹打了出来……
闫玉稳稳的将他控制在离她一个胳膊的距离。
因为她的胳膊,只有这么长。
五铁还在挣扎着想要往她身上扑。
嘴里哭喊着:“小二哥……呜呜……兔兔怕……”
闫玉:好的,我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用你捅球球的小木棍碰我衣服了……
“爹!你快放下啊!”闫玉悲愤的喊道。
“哦……哦,好。”
闫老二将笼子放下,兔子们缩在距离他最远的角落,挤成一团。
闫玉瞪他一眼。
咋就手那么欠,看看她面前这个哭包。
五铁现在眼都不睁,就嚎。
“好啦好啦,五铁你看看,我爹给兔子放下了,它们没事,不信你看看。”
五铁的哭声小了些,小不点微微转头,用余光看,见兔子真放下了,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闫玉:“小二哥,兔兔吓着了,要吃容娘子拌的饭。”
“你看,容娘子不是过来了么,我等下就和她说,给兔兔安排顿好的。”
五铁满意了,揉了揉自己眼睛,拿着自己的小木棍蹲到离兔笼有些远的地方,一眨不眨的看。
闫老二心有余季。
小声问她:“那小不点干啥呢?”
“等兔子缓过来,继续捅粪球球。”闫玉警告她爹:“爹你可别掺和了,让他自己弄,你没看四铁都在旁边不动弹,五铁那孩子可护食了,就他自己能动,别人都不行。”
“护食……用在这合适吗?”闫老二挑剔着闺女的字眼。
“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他的活别人不能掺和,除非他自己求人,罗家这一辈都是男孩,他最小,很让着,旁的都还好,就是这个哭,一招他眼泪就来,可快了……”
“小哭包。”闫老二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