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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人何处 第二十三章 岁贡

对于契丹来说,南下援助是征战多年第一次尝到甜头。以前征服哪个部落不过夺得牛羊、土地和奴隶,金银珠宝也是屈指可数的。而这次帮助石敬瑭登上帝位,后晋儿皇帝石敬瑭不仅将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赠,而且答应向契丹岁贡三十万布帛!这个战果让整个契丹上层贵族为之振奋。悌

年关将至,耶律德光在宣政殿接见了前来呈送岁贡的后晋使臣。之后下令为太后和后宫妃嫔每人裁制新衣,并将部分布帛分赐给各个部落首领、朝廷官员。当时契丹人很多还是粗布麻衣皮裘裹身,哪里见过中原的彩锦布帛,个个如获珍宝。

韩延徽按照耶律德光旨意盛情款待后晋使臣,酒宴之上大肆打探后晋朝廷的事情。在美酒佳肴还有妖艳舞女的攻势下,这位使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耶律德光轻而易举从其口中知道了石敬瑭搜刮民脂民膏对契丹岁贡;知道了朝廷内藩镇不服新皇执政大有剑拔弩张之势;知道了石重珏不顾父皇反对执意独居宫外清修和景君彦元宵佳节娶亲……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宫殿内,几个歌姬将沉醉不醒的后晋使臣扶走休息。耶律德光从旁边的暖阁内进来,韩延徽连忙上前恭迎。“以后每逢后晋使臣来都要盛情招待,要让他们知道契丹是个求贤若渴、礼遇上宾的国度,而且出使契丹好处多多。”他冷凝的吩咐着,无波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意图。谀

契丹后宫,一片沸腾。皇上下旨用中原进贡的布帛为后宫妃嫔制作新衣,上至太后下至宫女人人喜形于色。按照等级,最好的彩锦布帛当然先呈给太后,再是皇后,然后才轮到妃嫔,最后是宫女。而玉妃接到的赏赐却是一匹青色纯棉布帛,完全没有宫女们议论的先前看到皇后妃嫔们穿在身上那般华美。虽然称不上华丽,模在手上却柔软无比,甚至比她原先贴身衣服的料子还好。其他妃嫔个个都穿着花色绚丽的霓裳,用最诱人的模样吸引着皇上垂青,看来自己是没有那个机会了。这么好的布料,还是根据她的感觉自己缝制衣服吧。玉妃亲自动手将棉布做成一些贴身衣物,还多余了很多。她一时兴起,也为皇上做了件睡袍。不过,估计他也不会穿的。

正月里,春寒料峭。这年春猎比较早,耶律德光照旧和契丹贵族、各部官员出行。皇宫里只剩下一帮孤独寂寞、望眼欲穿的女人。

后宫在皇上出游时,会由皇后主持举行一场大型的歌舞会,将所有妃嫔聚集起来融合感情。皇后身体不好,一切听从太后吩咐进行。

这天,契丹后宫的女人们聚在一起,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新年皇上下旨为她们裁制的新衣。谁的做工好,谁的款式新,免不了嘲讽和攀比。这些妃嫔当中只有玉妃没有穿新衣。她低着头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你看她,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还是一副穷酸相。”

“说不定,这次皇上根本没有赏赐给她布帛。听说以前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女奴。”

几个各部刚刚贡献入宫的美人围在一起对玉妃指手画脚议论着。她们都是部落首领的血亲,将来可能生下龙种荣登高位的人。

太后带着皇后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到中间的主位就座。四周的妃嫔还陶醉在对衣服的讨论中,丝毫没有察觉。

“可以不要再攀比衣服了。再美丽的衣服多洗个几回也会黯然失色。”太后扫了眼四周,冷冷的说,“也不多想想如何才能为皇上诞下皇子!”此言一出,四下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皇上阴晴不定,就算当时再怎么受其宠爱,也无法肯定能侍寝,而且就算侍寝也不会被连续召幸超过两次。这样的情况除非真的运气好到家,否则想怀上龙种简直是痴人说梦。

“今天我在这里和你们说明了,只要谁能怀上龙种,除了册封贵妃之外,连带你们的部族都会受到赏赐!”太后正色宣布这一决定。所有妃嫔立即窃窃私语,个个跃跃欲试。

旁边的皇后却一脸黯然。太医说她今后很难怀孕,所以太后找她“商量”之后决定这样做。也许等到哪天哪个妃嫔真的怀上龙子,她这个皇后就会退位让贤吧。

一对太后这一决定无动于衷的只有玉妃。皇后神色黯然的样子清楚落入她眼中。顿时一股同情油然而生,虽然贵为皇后,却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同样因生不出龙子而受冷落的女人。

这次春猎,耶律德光心情格外的好,猎了很多野味回来,分赏给后宫妃嫔们。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竟然去了很久不去的皇后那里。

“温儿,快来!我打到一只麂子,特意留了半条后腿肉给你。”耶律德光吩咐宫女将香喷喷的麂肉呈上来,自己撸起袖管,准备手抓肉。小时候,质古姐姐最喜欢吃麂腿肉了。这次意外的打到一只麂子。

皇后强颜欢笑的过来,麂腿肉是娘和她最喜欢吃的,眼下自己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快吃啊!趁热。这身衣服不错,刚做的?”他嘴边油油的,看了眼她,然后类似关心的问,“怎么了,不开心?”

“谢皇上关心。”皇后抓了块很小的肉,吃了几口。

耶律德光看到她没有胃口的样子,高涨的情绪顿时冷却下来:“倒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听说太后当着皇后的面宣布只要哪个妃嫔能怀上龙种就封贵妃。

“皇上……为什么不让宫里其他妃嫔怀孕?”按照她的推测,皇上是故意不让妃嫔怀孕的。难道他有什么隐衷?

耶律德光面无表情,抬起洞悉一切的锐利眼神:“养好你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情不劳你费神。”留下一大半麂腿肉,他毅然离去。

太后这么急着想他有子嗣,无非是想利用孩子的母亲控制他。因为能让他看上并诞下皇子的必定是他看重的女人。这个后宫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能当他子嗣母亲!本想回寝宫的,不知不觉竟来到玉妃这里。后宫里,也只有恬淡无争的她能让他觉得安心和放松。

“难道我没有赏赐布帛给你么?”看到玉妃一身旧衣,耶律德光讶异的责问。这段时间宫里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一身艳丽新衣的妃嫔,可单独玉妃没有。他四顾了一下,淡淡的说:“看来有人要受责罚了。我好像没有看到哪个妃嫔的寝宫如此寒碜。难道有人背着我欺负你?”

“不,是我自己不喜欢华丽的装饰。没有人……敢欺负我。”玉妃急忙解释。不管其他人怎么鄙视她,只要他看重她就好。“臣妾感谢皇上赏赐的布帛。只是觉得那么好的布料做外衣太浪费,所以我拿来做其他衣服了。”不想说太多关于布帛的事情。她惊喜于皇上的到来。年前八部献来很多美女,想不到皇上还能来她这里。

耶律德光眉头微挑,不解的问:“那你做什么衣服了?穿给我看看。”

玉妃将暖炉里的炭火拨了拨,进入里间换上青色细柔棉布做成的贴身胸衣和长裤,面色微红的走出来。手里托着为皇上裁制的睡袍。

耶律德光一时愣住。玉妃长发披肩,一身青色如水的衣衫将她婀娜身形衬托得凹凸有致,乍一看就像……珏儿一样。苦苦压抑的思念就这样轻易被引发。

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玉妃走到跟前低声说:“这是臣妾为皇上制作的睡袍,如果皇上不嫌弃……”他为何如此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直叫她言语都困难。“如果皇上不嫌弃,可以穿上。”

耶律德光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罩住她。良久,他拿起衣服换上,轻柔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陷入某种幻觉。“手工不错。”此刻,眼前的玉妃幻化成了石重珏,正深情款款又带着一份羞涩看着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

心底一股欲火被点燃,柔软的棉纱如催情药般,将激情推到极点。脑中所有和石重珏缠绵的影像如排山倒海般涌现,耶律德光放任自己残忍的将玉妃当作日夜思念的人,霸道且不容抵抗的占有着……

就在春猎后不久,耶律德光听从韩延徽的建议,改国号为“辽”。耶律倍的遗言铭记在心,他抖落所有杂念励精图治,为大辽的繁荣富强而不懈努力。然而,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此时来到契丹求见辽国皇帝。如一池平静无波的水面,再次掀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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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个题外话:唉,大家都说我更新慢。其实我已经尽力了,码字很辛苦哦。我只是喜欢写作而写作,所以比较看重质量,而且也想尽办法挤时间更新来着。大家还嫌我慢,真的是无语了。年底了,我工作会很忙,大家多体谅一下小黑我撒!亲亲,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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