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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回 块肉窝狼争(下)

有了章柒门率先晋阶,几个门派尝试顺着这股东风过海,招来的却是各派的狂风暴雨,全部坠船。

上午的尴尬局面再次重现,一时间又没了门派敢去登擂接受挑战。

这回可不比上午,还有近午休会的好借口,郭渑求助般的向几个豪门重派投送眼色。当他望向天南派时,纪重天正和石门龙低声商议,他还以为天南派和其他门派一样冷视旁观,顿时心意萧索,冷然盛怒。纪重天的声音这才响起:“天南派请教各门江湖同道。”郭渑如闻仙乐,转怒为喜道:“天南派云隐宝岛,昨日纪掌门千金一展剑艺,惊艳四起,令人对天南剑法好不向往!天南派现在邀各路英雄一献绝技同台切磋,有心者请!”

武林中很多人都对天南派怀抱好奇之心,昨日一睹纪玲风采,惊为天人之余,早按捺不住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天南派这个时候出马,群雄争相自荐较技。应者众多,郭渑正想挑出一个能服众的代表,有梅山派弟子穿透嘈杂扬声道:“昨日纪姑娘与方大侠胶战,略胜一筹,十分艰巨辛苦,晚辈路荣彩斗胆提议,将昨日那场也算作今天的比武。”四处声音虽杂,他的话还是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引来无数人大声叫好。纪重天看向梅山派,藤代远正朝他善意的微笑,他抱拳回应之时,留意到其最得力的弟子奉天齐已归。

郭渑心中倒是十分赞同路荣彩的提议,却面有愧色道:“按照武会章序,昨天的结果不能纳入今天的较量!”他的回答立即引来一些人的叫骂,讽他死板欠缺变通。也有人建议举手表决,均被郭渑否决,直到纪重天谢过众人美意,表示一切遵循武会规则后,这一议动才告平息。

路荣彩又道:“晚辈也想领教天南剑法,不知纪前辈和郭前辈可否给在下机会?”郭渑对各派的底细都了解一二,知道这路荣彩乃梅山派年轻弟子中够一只手手指数的人物,在江湖中也颇有声名,够份量表代众人。最重要的是这人对天南派没有敌意,于是郭渑向纪重天道:“纪掌门意下如何?”

纪重天此刻只能被动接受,郭渑给面子才会出言征询,遂对杜宪回道:“你去!”杜宪回欣然领命,李厚山都没及警告他对手的底细,一蹦登台。

路荣彩带一柄一尺半长的短剑,和杜宪回互相施礼后即交上了手。

路荣彩的短剑用在一个奇上,极尽神出鬼没之能事,倏忽而现,倏忽而失,时而以拳脚应会杜宪回,时而又冷不丁冒出短剑。杜宪回为自己的冒失吃过几次亏后,索就严守门户,任他进退,任他短剑怎个诡异。

盏茶功夫后,就在杜宪回打算这样耗下去时,短剑突然从路荣彩手中月兑甩而出,飞射他面门。他略一偏头让过,心中得意,就运转长剑靠了近去。不料路荣彩左手袖中白光乍闪,一根丝绳般的物体激射而出,追上短剑剑柄将其卷了回去,并擦向杜宪回的后颈。

杜宪回察觉有危,匆忙收剑跳开。起落间,路荣彩已收回短剑并持之向他疾速挥劈。杜宪回匆然间连接八剑方才稳住脚,略显狼狈。

纪重天看出杜宪回非对方敌手,轻赞道:“藤掌门的弟子果然都是好样的。”身旁李厚山道:“那当然!这路荣彩乃藤代远身边除奉天齐外身手最好的弟子,能差吗?”纪重天听出他话有深意,凝眉道:“说吧!”李厚山瞟了眼梅山派,道:“师兄别看他们师徒俩都在示好,这是笑里藏刀呢!藤代远对北斗密注志在必得,若能将天南派挡在今天,他会乐意干的。宪回的胜败,对咱们至关重要,若胜,咱们今天就十分轻松;若败,恐怕接着几场比武咱们就要谨慎了。”纪重天一凛,暗道:“可不正是?这一场就是梅山派在替群雄试水,模天南派的深浅。倘若天南派败走,按着今一天的惯性,各大有实力的门派肯定要群起刁难,他们可巴不得绊倒一个强劲的对手。”这次武会是天南派若干年后第一次正式现身江湖,若连今天都过不了,夺不到盟主之位事小,天南剑派这百年老树的声誉才叫一落千丈。天南派众人这才开始重视来自梅山派的敌对,各自为杜宪回捏汗掐劲。鲁潜狠声道:“早知道我去,灭了这小子——兔崽子!”

路荣彩一直占着上风,按计划梅山派出场时他还得顶一场,所以急切求胜。偏杜宪回咬死了一口气,拼着受重伤也不让他轻易取胜。路荣彩左掌右剑,杜宪回主要精力都防范在剑上,鲁潜叫骂,皆是因为看见了路荣彩左手忽地暴长出另一柄短剑,直捅杜宪回肋侧,隐密而又迅捷。

杜宪回没防备路荣彩短掌忽变长刃,发现时剑尖将近衣衫,想避已迟。他背脊一凉,兽性大发,手中长剑闪开左路短剑,轻轻一抖,避过剑径,蜿蜒疾行,使的是天南剑法的一招“壁虎游墙”。这本是在树林中太多障碍时用的招法,他此刻用到,完全无视剑的存在,已存同归于尽之心,哪管捅入自己体内的会是一支剑还是两支剑。

路荣彩脑中急思如电,自己左手一剑下去,铁定能先刺到杜宪回,毙了他的命轻而易举。长剑自己虽然没有把握能够避开,可运气好点兴许只会受点轻伤,但这样做值吗?受了伤下一场比武若拼上高手八成要输,况且杀了天南派弟子,远则两派交恶,近则他们也要派出高手作难梅山派。更何况此等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对梅山派的名声大有损伤。

权衡只在电闪雷鸣间,路荣彩迅速作出了抉择,收剑退让。杜宪回逃过一劫,野性并未就此捻灭,狂劲上脑,招招都带着求胜求死的狠辣,越打越颠狂。路荣彩不敢负伤,也有些着恼,只指望杜宪回见好就收。

未曾料杜宪回如着魔一般,不拼尽最后一丝真气,绝不罢休。片刻过后,路荣彩情知再拖延不得,否则等熬到胜了,到时梅山派迎战群雄,就别指望自己再挑重梁。他匆促间回望藤代远征求旨意,后者点头过后,他当即格开杜宪回一剑,退飞下台,抬头道:“杜师兄武艺精湛,路某认输,多有得罪,切莫记挂!”杜宪回绝没想到他会认输,气意未消,便一声不吭的回到天南派阵中。

纪重天称赞了杜宪回两句,天南派静下,等待其他各派的挑战。

接下来上场的四路豪杰果真没有真正的高手,都是些仰慕天南剑法的人,言出谦卑,交手客气,鲁潜等四个天南派弟子一一上场,轻易拔下四城。

天南派过后又有几派上场,悉数失手,梅山派就出战了。首战的是路荣彩,他请缨而动,群雄对他手口各一套的做法心存鄙视,呼声四起,郭渑从几大派的高足子弟中选出白猿拳派的白敬同与他对决。路荣彩不复先前和杜宪回交手时的缚手缚足,背水一战,分外神勇,白敬同固然将白猿拳发挥到淋漓尽致,终为其所伤,挂彩落败。梅山派先胜一场,继负一场,再胜四场过关。

白敬同负伤,刘慎恒见识了今日比武的惨烈,暗中告知众弟子白猿拳派放弃争夺北斗密注。

梅山派后又有许多门派出战,连同虚谷派,全被失败的洪水裹进黄河,打入大海。

将近酉时,眼见再没门派请战,这一天就告结束,也意味着参加明天夺鼎之战的只有章柒、天南、梅山三派和鲁罕及另外六名胜出超过五场的好汉。郭渑等了一阵,仍无门派叫阵,刚张口欲言,差点被人遗忘的沧浪派万祖基忽高声道:“郭前辈,沧浪派尚有两名弟子,尽管余毒未清,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善始善终。”郭渑忍不住的对他厌恶,淡淡道:“诸位好汉,沧浪派还有两场比武,请先出来一位切磋!”

群雄对沧浪派很有热情,纷纷自报家门踊跃请战。梅山派一名叫张关放的弟子也积极参与,这人在梅山派迎战虚谷派一名弟子时表现得可圈可点,身手十分了得,更有趣的是他的兵器,没人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兵刃,牌、锏、抓、软鞭、匕首、短剑,五花八门,稍不趁手,就作暗器甩射出去,然后又戏法般的变出一件奇兵,是个与路荣彩差不太远的高手。他愿意出手,许多人立即闭嘴相让,连左曲仪刚想叫战也放弃了。万祖基挑了瘳由迎战,两人一接上手便拼上了命。廖由使精铁重缶,身手尚算不赖,只是遇到张关放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只有乱缶招架的份。

七十余招后,廖由渐露败迹,张关放用锏连逼六招,业已贴至身近,铜锏月兑手去砸他足背,左手顺便从腰间经过。

众人也没见到张关放掏出什么东西,他却像握到实物般作状捅向廖由。倘真他手中存在匕首什么的,此击必中。但不知他是过于自信还是动作过快的什么原因,手送出去才意识到失手没将兵刃掏出来。瘳由缩脚避开飞锏,见张关放握着空拳头站在跟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尽管疑惑,可机不可失,立时圈抢重缶呼呼生风,罩住张关放身前上下左右不留一丝纰漏。

群雄瞠目结舌,谁也不敢相信堂堂梅山派高手居然胜利在望时犯这种低劣错误,梅山派这回脸算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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