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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1-29

就在这时,屋里响起吱吱声,仿佛蛇妖发威之前的厉叫似的,惊得孙掌柜夫妇二人脸色大变,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其实这吱吱声根本不是什么蛇妖所发,而是出自王实之口。王实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考虑到他们对神仙法术迷信甚深,如果这次不把他们吓得够狠,难保以后不重蹈覆辙。

纸上出现蛇首,孙正平夫妇已经先入为主,吓得够呛了,再有王实的现场表演,那更是活灵活现,跟蛇妖现形没有什么区别,

见这对夫妇二人吓得已经脸上变色站立不住了,王实见好就收,不再模仿蛇啸,走到他们面前,问道:“孙掌柜,你现在还信这蛇妖吗?”

孙正平并没有说话,把纸上的蛇头打量一阵,这才恨恨的道:“我烧死它!”原来他是把满腔怨恨发泄在这画上了。孙掌柜移动手中的香头,蛇身一点一点的出现,不多一会,一条完整的红蛇出现在纸上。他的画工不怎么好,和初学者差不多,不过蛇形还是清晰可见。望着这蛇形,夫妇二人相对无言,一脸的悲愤。

突然之间,孙夫人大叫一声:“儿啊!苦命的儿啊!”发了疯似的朝床上扑去。叫声凄厉,断人肝肠,王实不忍卒闻,忙一把拉住她,安慰道:“婶。你先别急,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先把针取出来才是。”

孙正平闻言突然卟嗵一声跪在王实面前,咚咚地叩起了响头:“东家,请您救一救犬子吧!”“东家,请您救救泉儿!我们孙家做牛做马,报您的大恩大德!”孙夫人见状也忙着跪了下来一边叩头,一边恳求道。孙正平的儿子叫孙冬泉,是以她叫泉儿。

王实忙闪到一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两夫妇马上移动方向,又对着王实叩起头来了。王实一连闪了几次都没有逃月兑,只得站下来,一跺脚,声调提高了些:“你们这么折腾,我怎么救他啊?”

叩谢大恩固然重要,救爱子性命更重要,夫妇二人一闻此言,叩了两个响头。喜滋滋地站起来,好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喜欢。王实只得实话实说:“这药石之术我不会……”

“东家……”孙正平夫妇的喜悦荡然无存,一脸的失望,齐声叫道:“这可怎么办呢?”完全没有了主意。这也不能怪他们,任谁处在这种境地都会慌乱,毕竟床上躺着的那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谓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

“别急,别急!”王实安慰他们,飞快的道:“我不会。并不是说别人不会,我们可以去请大夫。”之所以说得很快,是怕他们心急过甚又打断了他说话。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孙正平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安排起来:“婆娘,你守着泉儿,我去请大夫。你现在出去叫他们别忙了,什么狗屁神仙,就是个大骗子!”说到后来,恨恨不已。他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心疼儿子被人害惨了。

孙正平一边安排,一边又怜爱地打量着儿子,万分难舍。王实见状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应该也要出点力,于是便道:“孙掌柜,你就在家里,我去请大夫。”

“东家,这怎么成呢?”夫妇二人齐声反对。

他们的心情王实能理解,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现在去请大夫,顺便再叫点人手过来。你们在家里,一是看着令郎,二还是把家里布置一下,咱们还得喜洋洋的迎接姓刘的神仙来着。”

“成,我听东家的!”

王实转身出门,飞身上马,带着护卫疾驰而去。

望着王实的背影,孙正平感激万分的道:“能遇到东家这样的好人,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是给您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孙夫人点点头,不住抹眼泪。直到王实不见了,夫妇二人这才进屋去忙活。

王实心想先去登州城看看,要是登州城无人能取,那就去济南府走一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花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王实打马急赶,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登州城。进了城,不远处就有一个“回春堂”,王实打马过去,跳下马背,快步进去一瞧,只见一个大夫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王实清咳一声,大夫从梦中惊醒,揉揉眼睛,慢条斯理地问道:“请问你是要瞧病,还是要抓药……”

“脖子里面插根针进去,你能取吗?”想起孙正平夫妇那副肝肠寸断的样子,王实巴不得现在就找个好大夫,把事给办了,于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大夫仍是一副不紧不慢地表情:“你说笑了。谁没事在脖子后面插针?别想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本大夫别的本事没有,这望闻问切还过得去,包你药到病除!”听着他这推销之词王实心里就烦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究竟能不能取?”

“我不是给你说了么,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大夫不表态,反倒是数落起王实了。

脖子后面插针从常理上来说,是不太可能,他不信也很正常。只是现在王实没那心情给他解释,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能还是不能。

闻到此言,王实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再不废话,转身出门。只听大夫挽留的声音传来:“你这人也真是的,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呢。快回来!有病得诊断好了才能下药啊!”王实哪还理会,飞身上马,直奔锦衣卫衙门而去。

“大人,为何如此着急啊?”王实刚踏入大门,却听见顾和生的声音远远传来。王实大喜,顾和生是这登州城的老人,哪里有好的郎中,他想必清楚的很。于是拉住顾和生一五一十讲了起来。

顾和生听完王实讲完,这才笑眯眯地道:“大人,莫急,此事属下有点把握,我们这就过去”

“你?”王实脑子一下乱了,心想这顾和生不是锦衣卫吗?又怎会悬壶救人的本事?

“大人放心,这是祖传的本事。属下的外公乃是一等一的好手,属下年幼时跟随外公学艺多年,想必这区区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王实听闻此言,更是大喜。吩咐下去,又点了50人马,一律便装,打马朝孙家赶去。

“东家,大夫请来了吗?”刚进孙家,孙掌柜忙迎了出来。

“来了,你看这是谁?”

顾和生一副走方郎中打扮,孙正平也没有仔细瞧,还以为只是一个郎中罢了,听了这话忙仔细一瞧,这不是顾和生总旗吗?忙作揖问候:“草民见过顾大人!”他心中泛起老大一个疑问,我是要郎中,又不是要官。你顾总旗来了有什么用?只是碍于礼貌,没有说出

孙夫人也来见礼。顾和生拦住道:“免了,免了。救人要紧,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俗礼上。”就是孙正平不说出心中的疑团,顾和生也能猜到,给他解释道:“孙掌柜有所不知,顾某祖上是开医馆的,少年时,我随父祖辈帮人治病。这医术不敢说好,还略知一二。”

原来是这样,孙正平长舒一口气,欢天喜地的道:“顾大人,东家,请!”把二人让进屋里,催着家丁上茶。

王实来回奔波,还真有些口渴,喝点茶正好。不过顾和生却婉拒了:“孙掌柜,先救人吧。喝茶不急,一时半会也渴不死人。”虽是平常一句话,却把一个好官地品德表露无遗,王实心中对顾和生的好感更增了三分敬重。

礼节和爱子的性命比起来,谁轻谁重,自是不用说了。为了爱子的性命,失礼就失礼吧,孙正平也不多说,忙道:“顾大人,请随我来!”在头里带路。

王实和顾和生跟着夫妇二人来到病房。王实这是第二次进入,于病房里地布置是见怪不怪了,顾和生把屋里略一打量,恨声道:“孙掌柜,你们请了多少道士和尚过来?得了病,就得医治,而不是搞这些神神道道的事。”

这话很有道理,只是不合时宜。在明朝,方士横行,上自皇帝,下至平头百姓无不是敬若神明。

孙正平他们请方士来搞些迷信再是正常不过了。放眼整个明朝,有顾和生这般见地的人又能有几个呢?王实对这个顾和生又多了几分好感。

孙正平应声虫似的道:“是是是,顾大人说得是,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和生哪有心情去理他,大步走到床前。孙正平和王实帮忙,挪动孙冬泉,让其侧卧,背对着顾和生。把这红斑好一阵打量,顾和生这才点头道:“看来这下手之人只是想骗财而已,用地应该是铁针,我用磁石就可以把针给取出来。”

这分析很有道理,磁石可以吸铁,却不能吸金银,要是用金针或者银针地话,在没有手术的明朝,是不可能取出来的。而这针要是不能取出来的话,就会要人性命了。估计下手之人也是想到这点,怕用了银针,取不出来就与“活神仙”地称号不符,名声就会大受影响,以后再行骗就困难多了。

听了这话,孙正平暗中松一口气,孙夫人紧张的打量着顾和生,又爱怜地看着爱子,只是没有出声催促罢了。

顾和生打开药囊,取出磁石,对着红斑。这动作看似简单,顾和生却是神情凝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

这可是关键时刻,没有人说话,仅有呼吸声。突然之间,一声凄厉如鬼嚎的惨叫声响起,孙正平和孙夫人扑到床头,搂着僵直的孙冬泉,泪如雨下:“儿啊!”王实心头一惊,心想莫非失手了?

就在王实惊疑之际,只听顾和生爽朗的笑声响起:“幸不辱命!幸不辱命!”顾和生右手抹拭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从磁石上拿下一根细针。

这针做得真是精致,细若发丝,寸许长。顾和生打量着铁针,点头叹道:“真是匪夷所思,王大人你看,下手之人这份功夫可不简单呢,这准头要是稍有偏差,人就会给他废了。厉害,厉害啊!”

就凭一根针把人整成植物人,要不是王实亲见,还真难以想象。无论这人的动机如何,这手本事的确是让人心折。王实看了看床上的孙东泉不解的问道:“老顾,这人怎么还没醒过来?”

“晕过去了!”顾和生吐了口气解释起来:“这针深入肉中,取出来自然是要受很多苦楚,等醒过来后,稍加调养就好了。”

王实定睛一瞧,孙冬泉胸脯起伏,呼吸平稳,顾和生所言必是不假,于是点了点头笑道:“老顾,好手段啊”这时孙正平夫妇放下爱子,喜极而泣,冲顾和生拜倒叩头:“谢大人救命之恩,谢大人!”额头在地上碰得砰砰响,一点也不知道疼。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顾和生忙把夫妇二人扶起,宽慰道:“令郎遭歹人毒手,性命虽是无碍。但对身子多有损伤,应该好好调养才是正理。于这调养之道,顾某略知一二,我这就开个方子给你们。”

孙正平夫妇现在于他的话是无不凛遵遵命,一通道谢之后,赶紧研墨。磨好墨,顾和生提笔在手,想了会开出方子。要他们去抓来。孙正平接过,千恩万谢之后,这才出屋叫家丁去抓药。

等到孙正平回转,脸上尽是喜色,手里端着两杯茶水进来,递给王实和孙正平,请二人坐下。王实来回奔波,的确是有些渴了,也不客气,接过茶。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起了茶。这取铁针极其危险,顾和生高度紧张,这一放松下来感到精神有些疲惫,也坐了下来。

孙正平夫妇二人最关心地自然是爱子的性命,把王实二人招呼好,又围在床前,盯着爱子,目不转睛。

“爹!娘!”王实正喝茶间,只听惊喜的呼唤声响起,孙冬泉悠悠醒转。睁开眼看着父母,眼里涌出了泪水。

“泉儿!”孙正平夫妇再也抑止不住泪水,猛的把孙冬泉搂在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孙夫人更是不停的捶着爱子的背。发出砰砰的响声,惊喜过度,才会使这么大的劲。

这是真情地流露,任谁处此之情都会感动无已,王实放下茶杯,捏着发酸的鼻子。顾和生叹息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表情。孙家三人相拥着哭了一阵,孙正平伸手帮爱子擦干眼泪安慰起来:“泉儿,行了别哭了!快来见过顾大人,见过东家,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施以妙手的是顾和生,王实只是跑跑路,称不上救命恩人。不过,正是王实施展手段,孙正平他们认清了骗术,这才延医救治,在孙正平他们心目里,一样是救命恩人。

孙冬泉懂事的点头,嗯了一声,挣扎着下床。只是多日未走动,脚一沾地有些虚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慌得孙正平夫妇俩忙扶着。顾和生站起身,笑道:“孙掌柜,别折腾了。令郎卧床有日,再这么下去,不是让他难受么?”这是正理,王实忙附和一句道:“是呀!赶紧躺着。”

孙正平非常坚决的摇头:“顾大人,东家,要不是你们忙前忙后的,犬子哪能活命?磕俩头是应该的。”夫妇二人扶着孙冬泉过来。

孙冬泉眉清目秀,容貌还不错,人也机灵,不等孙正平吩咐,跪倒在地上,向顾和生叩头道:“草民谢大人救命之恩!”

顾和生身在官场,给人叩头是常有的事,见怪不见了,半受半扶的应付过去。孙冬泉又向王实叩头。王实对这叩头之事最是反感,哪里还能承受,忙闪到一边,拉着他地胳膊扯起来:“行了,快别这样!你身子虚,得好好歇着!”

叩头完毕,孙冬泉站起身,仍有些摇晃,孙正平夫妇一左一右的扶着。顾和生摇手道:“贤伉丽不必再相扶。令郎卧床多日,气脉不畅,血气不活络,现在慢慢的走动下,这对他有益。”

凡久不活动之人,气血阻碍,不利于身体。活动一番,反倒有益,这是正理,孙正平夫妇虽是不放心,仍是放开手。失去助力,孙冬泉虽是感觉站立困难,仍是勉力为之,尽然没有摔倒,反倒是越站越稳,摇晃越来越轻微,到最后站得稳稳当当。

这番变化再平常不过了,不过看在孙正平夫妇眼里,仍是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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