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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猫和鱼的较量

以一个绝世美人来做诱饵,引采花贼上钩,在姬少游看来,这就是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怎奈苏蔬坚持,他唯有配合。

举凡能够成气候的赌徒、色魔、盗匪等等,皆有不同寻常的手段,是以姬少游虽然瞧不起陆荣的行径,但对他却不敢轻视,和苏蔬两个研究来研究去,饶是如此,他还是忧心忡忡,就怕一个闪失,害了苏蔬,试着再劝,苏蔬一晃脑袋,“这个时候了,除非你有千手千眼能抓到陆荣,否则,等着明天去开封府的大牢报到。”

姬少游满不在乎,“开封府抓我,比抓陆荣还难。”

“好吧,那你就流浪天涯,然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苏蔬丢下这一句,转头去找燕儿,既然是使用美人计,自己,总得捯饬漂亮一点。

姬少游咬着嘴唇想了想,苏蔬之言不无道理,自己逃是能逃掉,接着便是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不知何时,他突然萌发尘埃落定之念,感觉这样给苏蔬当个跑堂,挺好。

看天色尚早,他溜出别苑,想再探听一下陆荣的行踪,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让苏蔬以身涉险。

苏蔬何尝不知自己是在冒险,采花贼是其一,她总感觉有另外一个更危险的人物,借着陆荣事件暗地里搞阴谋,对方的目的她无从得知,只是觉得这个人物比陆荣更阴险恐怖,那些所谓不堪受辱自杀的女子,差不多都是死在这神秘人物之手。并且,苏蔬感觉这个人想害的不是陆荣,否则,以对方的能力,杀陆荣易如反掌,只怕,人家要对付的是她苏蔬。

苏家上下,如临大敌,晚饭在下午便提前吃了,然后各负其责,巡逻的巡逻、守备的守备,只等晚上开封府那些捕役前来,便铺设一张弥天大网,等yin贼陆荣一到,瓮中捉鳖。

水汽蒸腾,弥漫在整个房间,苏蔬泡在大木桶里,闭目遐思,今晚不知陆荣几时能来,更不知那个神秘人物会有怎样的举动,只怕是一场恶战,她想泡个热水澡,让自己精神百倍的对敌。

转头看见新换的木床,放着簇新的被褥,心理作用,她还是觉得别扭,仿佛看见美娘和陆荣于床上绞在一起,做着不堪入目之事。

炭火正旺,屋子里非常热,她伸出莹白的手臂放在木桶边缘,长发垂在桶外,把头靠在木桶上,不经意的仰望天棚,突然,她浑身一抖,屋顶瓦片掀开一块,一双眼睛正在对她窥望,她嗖的扯过衣衫裹住身体,哗啦出了木桶,三两下穿好衣服,再去看屋顶,瓦片重新盖好,那人却已不见。

难道,是我看花眼?苏蔬想,正狐疑,门吱嘎一声开了,欻欻走进一人,她以为是燕儿,道:“我刚刚看见屋顶有人,不会是陆荣那贼……”

话到这,她停下,因为,她面前站着的,就是陆荣。

彼此虽都不识,但苏蔬一打眼,就知道非此贼没有旁人,乍见下,她有些怕,陆荣之名哪个良家妇女闻听不胆颤,她的腿簌簌发抖,幸好袍子宽大,没有显露出来,稳稳心神,把腰带紧紧系好。

陆荣亦有些紧张,没料到屋内有人,按他的计划,此时是晚饭时间,别苑之人当是聚在一处用膳,冷不丁的,他当然怕。

两个人,默然相对,僵持一会儿,陆荣究竟是,见眼前的这个人,肤若莹莹之玉,眼似冷冷秋水,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袍子宽大,领口敞开处,**微露,身姿纤长,只是静默的一个伫立,丽而不俗,恰如春杏一支,微雨后俏生生的绽放在谁家窗口,一望而惊心,再看便动情,恁是陆荣游走花间的狂蜂浪蝶,几时见过如此佳人。

他呆愣稍许,继而淡淡一笑,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不顾危险不危险,朝苏蔬一步一步的走去,“天降仙子,天降仙子也!”他兀自感叹,眼睛痴痴,就想立即把苏蔬揽入怀中,一亲香泽。

他慢慢走进,苏蔬慢慢后退,想喊,知道此时姬少游不在,开封府的那些捕役天黑才来,揣度刚刚屋顶之人非此人,仅仅那眼神,都是千差万别,此时顾不了太多,既然陆荣来了,跑是不能让他跑,今晚,可是开封府给姬少游最后的期限。

“你是陆荣,我们认识,何妨坐下喝杯茶。”苏蔬不知怎样开场,胡乱的说了一句。

陆荣鄙夷的一笑,“开封府几时成了瓦市,编撰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引我上钩,你和昨晚的美娘,莫不是俳优,她做个饵倒情有可原,烟尘女子而已,看娘子你模样清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闺秀,为了我陆荣,开封府真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娘子好模样,我今日,就是死在你脚下,都值了。”

他待要靠近,苏蔬绕过椅子躲开,道:“这却实实在在是我的家,昨晚,开封府那些官老爷借着我的宅子办案,我乃升斗小民,安敢不从,倒是你,昨晚做下的恶事,今日居然还敢来?”

她是没话找话,想拖住陆荣。

陆荣道:“昨晚,我带了一根金钗,明明是拿走了,今日忽觉不见,猜想大概是丢在这里,是以过来寻找,不过此时金钗不重要了,识得娘子这般尤物,倒是不虚此行。”

他说着,来抓苏蔬。

苏蔬往旁边一闪,喊人,又怕惊跑陆荣,开封府的捕役还没到,自己家的护院不知在何处,即使他们在附近,陆荣惯于撬门入室,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抓他非易事,更何况还有那个神秘人物,说不定此时就躲在暗处,欲对自己伺机而下手,暂时唯有先拖住陆荣,也许,可以阻碍神秘人物出手对付自己,她道:“昨晚那张纸条,欲取画中人,可是你留下?”她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话题。

陆荣懵然不懂之态,“我几时留下纸条?你也太小觑我陆荣,谁人作奸还留赃?再者,我即使再,也决计不会对一个画中虚构的人物动情。”

“不是你?”苏蔬突然想起刚刚屋顶那双眼睛,猜想大概之前的偷靴子和赏金猎人的短笺加上昨晚的字条,都出自那神秘人之手,她道:“那不是虚构的人物,那本是我。”

陆荣看看那幅戏雪图,再看看苏蔬,两下里对比,神态似,毕竟不是工笔画,有些许差别,道:“画中人比不得娘子你半分。”他说着,再次扑向苏蔬。

苏蔬躲到桌子后面,侧耳听听,外面毫无动静,继续废话:“谢谢恭维,没想到你一个采花贼,居然懂得欣赏女人。”

陆荣突然愤愤道:“若非当年一场背叛,我岂能成了采花贼。”

苏蔬有意拖延,即使等不到开封府的人来,好歹把姬少游等来,“原来都是有故事的人,不如你说出来听听。”

陆荣已经警觉,历来采花,哪个女子不是哭天喊地,被自己下了**的,也是泪眼婆娑,独独眼前之人,非常冷静,知道其中有诈,道:“你想拖住我,等开封府来人吧?开封府的人也真是笨的可以,昨晚我来这里,还真不知道美娘是一个ji女,那日在街上偶遇,她回眸一个巧笑,惹得心痒痒,得知她的家在此,昨晚才来,谁知,来了之后,那女子搔首弄姿,一眼就看出是个风尘女子,风尘女子应该在青楼,决计不会有这样富丽的宅第,所以,我起了疑心,早早逃走。但娘子你不同,恍若仙界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我对娘子,真真是一见倾心,请娘子你怜我一番相思之苦,成全我吧。”

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苏蔬,开始施展自己泡妞绝学——哄、骗、捧。

苏蔬焉能不知,道:“你我相识不过片刻,何来相思之苦,你也说我非美娘那样的货色,所以,休想随意打动我,我欣赏的男人,必须顶天立地,我要的感情,是两情相悦。”

“小生也可以说是风度翩翩,配得起你。”

苏蔬道:“你采花无数,做的只不过是猪狗都能做的事情,我要的感情,是那种彼此心意相通。”

陆荣道:“我懂,我可以娶你。”

苏蔬摇头,“你还是不懂,爱是一种眼神一个微笑一句安慰一声问候一种牵挂一生呵护,你只不过在上寻求刺激,两个人若不能达到心灵的共鸣何谈爱,爱是梁山泊与祝英台的至死不渝,爱是牛郎和织女的不离不弃,爱是杨过和小龙女的忘记凡尘,爱是……”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陆荣听得呆了,多半不懂她的意思,此时外面人声嘈杂,是开封府的那些捕役到来,他情知不妙,想拔步而逃,姬少游腾的窜了进来,一声断喝:“yin贼,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陆荣识得姬少游,知道他的厉害,不得已,拼命撞门而出,门口早堵着曹嶂等捕役,他知道今日只怕命陷于此,伸手拔出靴子里的短刀,恶狠狠扑向众捕役。

就听轰隆一声响,屋顶炸开一般,嗖的跳下一个蒙面人,嗨哈几下打倒众捕役,陆荣趁机逃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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