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参政会议
“我虽然是外行,但是也明白你们已经尽力了”望着面前一张张满是羞愧和歉意表情的脸,高飞发自肺腑地说道:“中央空军里面不但有美国顾问直接指导作战,而且还有相当数量的苏联飞行员,他们驾驶的也是苏联最先进的飞机,可是仍然不是日军的对手,就足以说明这种新型战斗机的性能远远超过我们的战斗机,这种巨大的差距并不是单纯的飞行技术和意志能够弥补的”
说到这里,他指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一个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介绍道:“我特意把兵器研究所航空器研究主任张远航请过来,与大家一起探讨,看看能不能发现日军战斗机的弱点。”说罢示意张远航给大家说几句话,认识一下。
张远航的年龄在三十岁上下,面容清秀,带着浓厚的书卷气,他慢慢站起来,冲大家笑了笑,然后扶了扶耳朵上的眼镜框,尽量用平静的语调介绍道:“我叫张远航,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话之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这几天我仔细地询问了当天参加空战的飞行员们,得到些资料,然后再根据这些资料推算了下日军的这种新型战斗机的性能数据:巡航速度300公里左右,最大速度在500公里以上;升限万米以上;武器装备包括两门20毫米口径的机关炮和两挺毫米口径的机关枪;作战半径在800公里以上。”可能是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讲话,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大家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刘喜锐随即说道:“这种战斗机的垂直机动性能特别好,在缠斗的时候,很难从后面把它咬住,当你眼看着就要追上它的时候,甚至已经看到它的翼稍在抖动,好像马上就要在空中解体,可是它却突然一个跟头翻过来,反倒从后面把你给咬住了”
接着他低声说道:“太奇怪了,好像具有什么神秘的能力一样。”
张远航腼腆地笑了笑,解释道:“从被击落的两架飞机的残骸来看,日本人在飞机上使用了大量的合金,从而大大降低飞机的自重,保证其机动性和续航能力。”
高飞看了看飞行员们,微笑着说道:“如果大家没有什么补充的话,咱们就来分析一下这种战斗机的缺点,或者说如何来应付它们?”
刘喜锐当即说道:“当我被一架敌机从后面咬住以后,无论是加速还是爬升,都无法摆月兑,最后用了个滚翻动作才达到目的——是不是说这种飞机的滚翻比较困难?”
一名满脸络腮路子的飞行员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就是在滚翻动作之后被敌机追上的,好像进行的非常轻松,要不然,怎么可能追的上我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名飞行员站起来,表示遇到了和刘喜锐相同的情况,然后,随即又有三个飞行员支持络腮胡子的看法,搞得张远航无所适从。
高飞坐在椅子上,仔细分析飞行员们的对话,突然感觉到眼前一亮,急忙向刘喜锐问道:“志航老弟,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向哪个方向滚翻的?向左还是向右?”
高飞的声音虽然不但,但是却使会议室里面马上就安静下来。飞行员们从他的话里得到了启发,开始努力会议自己当时是如何操纵飞机的。
最后,张远航发现,所有认为敌机这方面没有缺陷的飞行员使用的都是向左翻滚的方法,而刘喜锐等日人则是向右翻滚,这样一来,张远航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敌机右滚翻时有相当的困难。
这时候,络腮胡子试探着说道:“一架敌机在跟随我俯冲的时候好像突然熄火了,不知道算不算弱点?”说完把头挠了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远航。
张远航急忙追问道:“在俯冲的时候你还作了哪些动作?”
络腮胡子回答道:“当时敌机从后面死死咬住我,我就在垂直方向进行了动力俯冲,并打开了加力。”
张远航大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人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发现无人应答之后,他就在这个问题上面打了个问号。
一个坐在角落里的飞行员说道:“敌机虽然配备了机炮,但是载弹量似乎不多,刚刚打了不到五分钟就全部换成机关枪了。”
张远航见没有人站起来反驳,就在本子上写道:机炮载弹量不足。
这时候,一个非常年轻的飞行员问道:“张主任,既然咱们已经总结出这么敌机的优缺点,你们兵工厂什么时候能够制造出与它们相匹敌的战斗机来?”
张远航尴尬地摇了摇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高飞,后者就解释道:“我们的工业基础和技术都还很薄弱,迎头赶上日本战斗机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暂时只能想想其它的办法了。”
刘喜锐问道:“那我们可不可以从国外购买些更加先进的战斗机?”
张远航同样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国家的战斗机有这么先进。”
见此情景,高飞随口问道:“张远航,飞机的研制工作有没有取得什么比较大的进展?”
张远航回答道:“在合金材料的研究上取得一些进展,正在进行生产验证;飞机发动机的研制进展比较缓慢,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高飞其实早就从兵工厂的报告里面了解了这些情况,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为了平息下飞行员们的不满情绪,让他们知道兵工厂也在努力。
刚才提问的年轻飞行员不满地问道:“既然还没有能力研制新型战斗机,那么总结日军战斗机的优缺点又有什么用呢?”
高飞把这个问题接了过来:“根据可靠情报,日军的这些新型战斗机投入使用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很有可能还没有定型,因此,其它国家肯定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对于德国和意大利这些国家倒还无所谓,美国、英国和苏联等国绝对非常想得到这些资料,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参与新型战斗机的研制和生产,从而积累足够的经验。”
张远航补充道:“这些缺点虽然总结出来了,但是并不一定正确,如果想成为宝贵的第一手资料的话,还需要大量的实战来验证才行”
刘喜锐立刻高声说道:“这个任务就交给空军来完成吧”
“不行”高飞马上表示反对:“飞机性能差距这么大,主动挑战不就等于送死吗资料再重要也比不上人的生命”说罢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的书呆子。
刘喜锐并没有因为高飞的反对就放弃自己的立场,他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军长,我们已经掌握了敌机的缺点,只要飞行员的技术足够好,不恋战,月兑身并不难”
打消了高飞的疑虑之后,他又说道:“司令对我们空军的厚爱,大家心领了但是,只要敌机仍然在中国领空肆虐,民众的生命安全就要受到威胁,只有尽快把敌机赶出去,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损失,再说,我们的生命并不比普通民众高贵,没有理由让手无寸铁的他们来面对这些本该由我们军人来面对的问题。”
听了刘喜锐掷地有声的话语,高飞无奈地点了点头,满脸惭色地说道:“既然这样,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然后自嘲地说道:“没想到还要你来提醒我,真是惭愧啊、”
会议结束后,刘喜锐挑选了七位技术精湛的飞行员,再加上他刚好八个人,组成一个小分队,通过不断与日军“零式”交手,寻找其弱点。尽管日军战机在地面防空炮火的威胁下不敢深入福建内陆,但是优异的机动性和高素质飞行员的最佳组合仍然具有非常强大的杀伤力,从而使小分队的挑衅试探变得如同走钢丝一般危险。
经过连续七次小规模空战之后,福建空军又损失了十一架战斗机,三名飞行员血洒长空
福建空军以生命为代价,终于找出了日军“零式”战斗机的软肋:第一,这种飞机只有在较低航速下才具有极佳的操作性能和极小的转弯半径,当航速超过三百七十公里时,它就会变得十分笨拙,滚翻控制就十分困难,而且这时拉动操纵杆必须付出极大的体力。第二,向左滚翻、转弯比向右要容易得多。第三,在负加速条件下,发动机极易熄火。
张远航据此推测,“零式”战斗机很可能使用的是浮动式化油器。
福建方面随即把这份宝贵的情报通报了美国和英国军方,希望它们能够提高警惕,以“零式”战斗机为假想敌,尽快研制出可以压制它的新型战机,再出售给中国。
然而,孤立主义盛行的美国和执行绥靖政策的英国根本没有把福建方面的警告当回事,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情报遭到束之高阁的待遇,很快就沾满了尘土,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日本海军航空兵依靠“零式”战斗机的优异性能,迅速在空战中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而后,随着这种战斗机的正式定型,越来越多的“零式”装备到部队,很快就把中国空军最后的一点力量全部消灭掉,整个大西南的天空,只能看到日军战斗机和轰炸机的身影。
福建虽然具有良好的地面防空体系,但是也只能勉强自保而已,战斗机和轰炸机全部停放到坚固的飞机掩体里面,轻易不敢升空,即使起飞也只是保持两三千米的巡航高度,并且始终处于地面防空火力网的保护范围内。这样一来,日本海军就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台湾海峡,使台湾军团不但失去了空中支援,也失去了物资补给的通道,陷入异常艰难的境地。
1940年底,日本天皇在皇宫召开御前会议,与东京统帅部的高级幕僚们策划对华战争的新措施,包括裕仁天皇在内的与会者一致认为,蒋介石为首的中国国民政府,由于获得了美、英阵营的援助,对日战争的胜利信心更加不可动摇,因而对东京企图通过单独交涉所提出的和平条件,肯定会采取不予理睬态度。
针对这种情况,御前会议确定了《中国事变处理纲要》。其方针为三条:一是继续对中国进行武力打击;二是封锁海、陆、空路线,严加杜绝美、英援助中国抗战的行为;三是调整日、苏邦交,使用一切政、战手段,削弱重庆政权的抗战意志,使之迅速屈服。
新任日本政府陆军大臣的东条英机和大本营陆军部参谋总长杉山元认为:日军陆海军必须对中国进行全面封锁,从陆地、海洋及空中切断中国与美、英等西方列强之间的联系,切断法属印支路线,破坏滇缅公路,兼以海军封锁海面,陆军封锁海港,加强对华经济压迫。
在此之前,日本新组建的印度支那派遣军司令部和海军航空兵部队进驻法国的殖民地越南河内,切断了经河内进入中国云南和广西的国际路线,并作为日本海军轰炸中国内地的航空基地。日军进驻河内四天之后,海军航空部队就起飞轰炸了重庆政府的“后院”昆明市。
日军在集中轰炸机不断对中国国民政府的大后方和福建等地进行狂轰滥炸的同时,全力巩固华北控制区,然后开始抽调兵力,准备发起一次反击。
由于日本陆军的攻势暂时停滞下来,国共两党在很多地方闹摩擦,双方都互有伤亡,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消息传出之后,国内各抗日党派和无党派人士、海外华侨代表,纷纷全力斡旋,同时,以此为契机,强烈要求国民政府召开第二届国民参政会,争取全面解决问题。面对海内外的指责,尤其是为抗战提高了巨额资金支持的华侨的指责,使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不得不做出民主的姿态,决定在1941年初召开第二届国民参政会第一次会议,会议的地点就在陪都重庆。
国民参政会是由国民政府成立,包括国民党、共产党及其他抗日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代表在内的全国最高咨询机关。抗战全面爆发以后,中日民族矛盾成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国民党、共产党以及其他抗日党派和全国军民在爱国主义的旗帜下,开始了全民族的抗战。
1937年8月,“国防最高会议参议会”成立,由国防最高会议主席聘请共产党、青年党、救国会和各界人士为参政员,作为国防最高会议的咨询机关,这是后来国民参政会成立的基础。
1938年3月1日,中国共产党正式提出了“建立民意机关”的主张。鉴于军事形势的危急和外交上的孤立,国民政府决定接受共产党的主张,结束国防参议会,“组织国民参政机关,团结全国力量,集中全国之思虑与识见,以利国策之决定与推行”。随后制定了《国民参政会组织条例》,遴选了第一届国民参政员。
1938年7月,国民参政会在武汉正式成立,并举行了第一届第一次会议,在其后的几年时间里,一共举行了五次会议。尽管国民政府称国民参政会是反映民意决定国家大政方针之代表机关,但是参政员均由中央政府遴选,不能完全代表全国人民的意志,遭到包括共产党在内的中间力量诟病,不过,相对于国民党之前的政策还是很大的进步,所以都非常积极地参与进来。
确定召开第二届第一次国民参政会议之后,国民政府立即借口第一届的参政员的时效已过,需要重新遴选,把大量的国民党党员塞了进去。出乎预料的是,高飞、蔡羽讦和迈克罗森三个人都被选中,要求他们立即赶往重庆参加参政会议。
“高飞,国民政府根本就没有实现民主的诚意,咱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参加这个参政会议,去给他们粉饰太平现在,日本人的飞机、军舰整天在沿海转悠,搞得人心惶惶,你这个闽粤两省的军政首脑再离开一个多月,岂不是雪上加霜?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专心解决咱们自己的事情,只有在战场上实实在打击日寇,才是救国救民的好办法,其他的都是虚妄之辞,完全不用理会”
接到国民政府的通知之后,高飞就把蔡羽讦、迈克罗森和陈英雄请了过来,听听他们对参政会议的看法,没想到的是,蔡羽讦不但自己不去,还坚决反对高飞出席这个会议,并且摆出一大堆道理来。
蔡羽讦的话音刚落,迈克罗森就补充道:“目前咱们的经济发展势头非常好,再加上有这么多的优良海港和内地广阔的市场,前景也不错,第四战区依靠坚实的经济基础,可以不断地发展壮大,从而在战场上取得优势。如果我们去参加了这个会议,国民政府和委员长必然要闽粤两省与中央保持政令统一,税收上交国库,这样一来,咱们辛苦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要拱手交出去,怎么能够甘心呢?”
接着他又加上一句:“福建省内的绝大部分的商人、工厂主都和我保持着基本同样的看法”
第五百零八章参政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