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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冰霜上前拱手:“王爷,小苏已经不适合练武。”

“哦。”朱棣扭过头看我。

我爆发了:“我本来就不是练武的料,不学了。”甩胳膊走人。

衣袖一紧,朱棣从身后拉住我,我赌气甩,他索性握住我的手,语气低沉:“小苏,别闹。”

我扭过头,眼泪汪汪,燕王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吧,这天杀的武功,岂是我这个现代女子学得会的。

扮柔弱果然有效,他动了一下,把我拉到怀里。

我靠着他的肩,抽抽噎噎地:“我不想死,可我真得学不会,怎么办,朱棣。”

他拍拍我的背,松开我,“别哭,从现在开始,我亲自教你。”

我收起眼泪看着他,算了吧,他教又怎么样,料还是那块劣质石料,换了能工巧匠,也雕不出极品。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他唇角微勾,弯出一个半月形的弧度:“你不信我?”

老大,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咧嘴谄笑:“信,我信。”

回过头,凌冰霜不知何时已经闪人了,空地上只有落叶被风吹的飞啊飞。

朱棣月兑上厚重的王服,露出里面一身淡黄色清爽的长衫,他把长衫下摆拿起来扎在腰上,英姿飒爽地冲我一招手。

眼前一亮,心跳又漏了一拍,我磨磨蹭蹭地挨近他身边,他握住我的手:“我教你一套掌法。”

“降龙十八掌?”我兴奋道。

他疑惑:“什么降龙?”

呵呵,我岔开话题:“好学吗?”。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稍稍犹豫:“若是从前的小苏,自不必说,你先试试吧。”

卡,鄙视我,轻视我。

牙一咬,手一紧,我仰起头:“王爷请。”

他握着我的手,一招一式地比划了一遍,松开我:“你来。”

“真来?”

“嗯。”

我停下,无辜地望着他,他紧板着脸,半天半天不说话。

“怎么样?”我的声音特没底气。

他叹了口气:“冰霜说的对,你确实不适合练武。”

三个月,无法恢复武功,死……

我抬起眸子:“朱棣。”

他锁紧眉,眸子闪动了一下:“小苏,你不该叫我名字。”

我这才想起,从那晚到现在,我已经叫过他好多次朱棣。

嘴唇突然发干,我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傻笑:“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你的名字太好听了,琅琅上口,掷地有声,皇上真是有才啊,这么精彩的名字都想得出来,佩服,万分佩服。”

他看着我笑了,奇迹啊,他居然笑了,双唇微扬,整张脸都变得柔和而充满魅力。

他敛起笑容,靠近我,“记住,以后人前不可以叫。”

人前不可以?那就是说人后可以哦?

心里泛起一丝小小的雀跃。

“还有。”他板着脸,很严肃地说:“武功的事,我会想办法,你要继续加强练习。”

我卖力地点头:“是,老大。”

“嗯?”他愕然。

“是,朱棣……皇叔。”我呵呵一笑。

他伸出大手,在我头上拍了拍,目光带着几分宠溺。

忽然,他的视线离开我,投向远处。

回头一看,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双手交叉胸前,靠着一棵树,很慵懒的样子。

酝酿了一下,我笑嘻嘻地冲他喊道:“权表哥,你来了,太好了,快来指点我两招。”

他便放下手,冲我们笔直走过来。

身旁的朱棣突然冷哼一声。

我诧异地抬头,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屑。

他对这位十七弟,是不屑的。

宁王停下步子,冲朱棣拱手:“四皇兄。”

朱棣点点头,朝我叮嘱了一句:“好好练功。”

然后,他越过我身边,和宁王擦肩而过,拿起他的王服,大步而去。

“别看了,他已经走远了。”宁王悻悻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定了定神,回头冲他一笑:“权表哥,你教我什么啊?”

他想了想,“这样吧,我教你射箭。”

身躯紧贴,他一手握住我的手,另一手把我的手和弓握在一起,缓缓拉开,瞄准,手一松,箭飞出,正中靶心。

我大笑鼓掌:“权表哥,你好厉害哦。”

他妩媚的眸子眯起来,对我丢过来的高帽子很受用。

我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权表哥,你的扳指好漂亮啊。”

他很利索地撸下来,戴上我的手指:“喜欢就拿去。只要你开心就好。”

“可惜太大了。”我惋惜地摘下来,还给他:“表哥,有没有又轻又值钱的东西?”

他闭上嘴,神情怪异。

呵呵,我直笑:“说着玩呢,权表哥,我们继续练箭。”

他缓缓伸出手,把那枚扳指放入我的掌心,慢慢握紧,笑容很温柔:“小苏,我希望你身边多一些我的东西,这样,你才会时常想起我。”

他的手磨着我的手背,掌心糙糙的,有些麻痒,他们这些练武的皇子,都有一双粗糙的手,垂下眼皮,我看着他的手背,洁白如玉,细腻光滑,翻过来,翻过去,完全不一样。

就象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男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有谁能看得懂。

深吸一口气,我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感受着掌下的滑腻:“权表哥,你终于想通了。”

他愕然:“想通什么?”

“做我的面首啊。”我笑得特别甜。

他粉色的唇角一阵抽搐。

“要不,我们私奔吧,离开这里,找一处世外桃源,只有你和我,一生一世成双成对。”声音象裹了蜜。

哼,比,我比你更煽情。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金色的光芒洒满他全身,我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无限哀伤地叹一口气:“你不愿意?”

“小苏……。”他的声音颤颤的。

“我走了,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忘了吧,不必放在心上。”我把扳指塞回他手里,转过身离开他。

妖十七,很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清晨,我被仙鹤的叫声惊醒,兴奋地推门一看,院子里多了两只舞动的仙鹤,它们翩翩成对,且鸣且舞。

我一时心血来潮,忍不住跟着它们,学它们的动作,跃起,踩踏,扇动手臂。

“哈哈哈。”一阵朗朗的笑声传来。

回过头,心跳骤然停止,是朱棣,他迎着晨光朝我走过来。

一身米色长衫,朦胧的晨光中,他潇洒俊逸,挺拔如高山松。

他凑近身前,拍拍我的小脑袋,眼里光芒闪烁:“好,我就知道鹤拳最适合你。”

我愣愣地:“鹤拳?”

“鹤拳简易流畅,取自于五禽戏,优点是易学好用,你老是走神,只有靠仙鹤亲自教授,培养你习武的兴趣。”

我微微一怔,仰起脸看着他,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通常是因为喜欢她。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勾引他一下,让他带着我逃离这个该死的皇宫。

他完全有能力保护我,在这个世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守护神。

唉,别傻了,他怎么会喜欢我,在这里,自作多情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么花力气对我好,也许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

我不喜欢被人利用。

凌冰霜鬼魅一般从旁边冒出来,躬身:“王爷。”

“她的行气之法学得如何?”朱棣问。

凌冰霜扫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如王爷所说,她总是走神,行气走神极危险,倘若走火入魔,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朱棣扭头看着我。

我撇撇嘴:“这不能怪我,凌师兄教我的法子,要静坐几个时辰,谁能忍住几个时辰心无杂念,又不是出家人。”

凌冰霜无语。

“小苏。”朱棣伸手拍拍我的脑袋:“你又在走神。”

我被他的声音嗖地一声拉回来。

朱棣眼里掠过一抹无奈:“看来你确实不适合练气,这样吧,我把你的真气封住,免得你再次受伤。”

“好耶,好耶。”我拍手,那股真气害得我两次吐血,还不如不要。”

凌冰霜插嘴道:“王爷,这样下去,她的武功不可能恢复。”

朱棣语气低沉:“不妨,本王自有对策。”

哦,还是燕王深合我心。

我崇拜地看着他,满眼星星。

他和我对视片刻,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别过视线,指着那对仙鹤:“好好练,冰霜会指导你。”

我和凌冰霜脸上同时变色。

“王爷。”凌冰霜道。

“本王有要事在身,小苏,冰霜,过几日本王再来,希望你们不要让本王失望。”朱棣走了。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怅然。

鹤舞,鹤飞,鹤跃,鹤行。

我真佩服朱棣,他居然能想到让鹤当我的老师,真是太有才了。

相比鹤和凌冰霜,我还是比较喜欢前者。

卷起金银珠宝,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化身蝙蝠侠,飞出高高的宫墙,逃之夭夭。

我从梦中笑出声来。

眼前一黑,我一下睁开眼。

一道黑影俯,双手还没来得及从我身上缩回去。

我抬手就是一拳,他偏头闪开,我趁势起身,黑暗中,他一直躲闪,衣袂飞舞,一股熟悉的香气袭来,我停了手:“十七?”

他闷闷道:“是我,想不到你这么警觉?”

我冷冷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看你睡在外面,怕你着凉,给你盖件衣服。”他自嘲道:“想不到你出手就是拳头,幸好我闪得快。”

我诧异地低头,他腕上果然搭着一件衣服。

有些尴尬,我一时无语。

他四处望了一眼,疑惑道:“怎么一个人睡在院子里,他们人呢?”

是啊,我也疑惑起来,练武练到太阳下山,凌冰霜说有事,匆匆走了,采红也没见人影。我趴在桌上养神,这一会就睡过去了,房里灯全黑着,就算凌冰霜没回来,采红总该在吧。

十七突然扑上来,把我重重按倒在地。

我目瞪口呆,定定神,伸手就推他。

他一手扣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压得我动弹不得,我吓得心狂跳,两眼直冒金花,刚想开口骂他几句,他捂住我的嘴,低声:“有刺客。”

刷,朦胧中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上纵下来,停在院中。

我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黑影径直来到我房门前,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只一瞬,黑影很快走出来,四处看了看,一跃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松了口气,刚想起身,他死死按住我:“别动。”

刚才情有可原,现在就是沾我便宜,本姑娘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刚要抬脚踹开他,轰的一声巨响,火花象放焰火一样从我屋里炸开。

爆炸带起的气浪和无数碎屑扑头盖脸而来,十七俯,用身体掩护我。

想不到明朝的炸药这么厉害,我暗惊,如果刚才我在屋里,现在肯定已经粉身碎骨。

十七拉我起身,暗夜中,他的眸子象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你没事吧。”我赶紧绕着他转了一圈。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微微一笑:“还好,我皮厚,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切,自恋狂。

我越过他,走到废墟前,感叹:“好狠。”

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好险,幸好我来得及时。”

我回头:“下手的会不会是暗门中人?”

“不。”他摇头:“暗门从不用火药。”

“除了暗门,还有谁想杀我?”我困惑了。

他皱起眉:“此人可能是冲着四哥来的。”

“他有病啊,朱棣又不住这里。”我没好气道。

他微微一怔,看着我:“不是误中副车,他的目标就是你。”

“你一会说目标是我,一会说冲着你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脑子里有一团浆糊。

他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四哥重情,除掉你,等于在四哥心上插一刀。”

呵呵,我一紧张就开始傻笑:“十七,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

他顿了一下,柔声道:“也等于在我心上插一刀。”

屁话,全是屁话,鬼才信。

我抽出手,拍拍他的手背:“十七,你喝多了,说梦话呢。”

他俯下脸,神情严肃:“小苏,我没喝酒,也没说梦话,你是四哥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颤抖了一下,十七说情话的水平高,实在是高,他聪明地把朱棣一块扯上,免得我反感。

象我这等百炼金钢,也有点吃不消了。

再加上刚才他不顾生命危险,用他的身体护住我,我真得有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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