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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仲夏夜之梦

不知道不觉间十天过去了,林忠的伤势也渐渐地好转起来,林翔也能够自己一个人去打猎了,一切都变了。而整个族社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

林翔知道,彩虹祭终于到来了!

打猎的时候,林翔也询问了古拉克?里胡,才知道原来彩虹祭是族社年轻男子和女子的相亲的仪式,在这个仪式上,青年男女只要相互中意,就可以结为连理。这一点,竟然让林翔微微有些诧异,想起后世的自由恋爱竟然在原始部落里面也有,微微惊讶。

仲夏时节,雨水渐渐多了起来,雨水稍歇,阳光洒下光辉,空中便出现了一道缤纷多彩的彩虹,林翔知道,彩虹祭便在今天举行。

这一天,族社里面的青年男女们都热热闹闹的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动着,那些中年人们也无所事事的走出来,看着整个族社的青年男女在这一天的热闹情景。

就连别再屋内的林忠也跟随林翔一起在外面走动着。夕阳的余晖下,整个族社的平地上已经积聚了很多人,早已经收拾好了的篝火堆也堆了五六个,在夕阳照射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看着在外面走动着的林翔,古拉克?里胡缓步走近,看着林翔,笑着说道:“父亲说了,这次彩虹祭你也可以参加,到时候可要好好的找一个啊……哈哈……”

林翔神情微微一滞,瞬间恢复正常,笑着说道:“还要看大哥找个嫂子呢……”林翔笑着看着平地上的那些人来人往的人群,转移话题说道:“那些人是那个族社的?”

顺着林翔手指所指的地方,古拉克?里胡赶忙解释道:“咱们萧垅社的服饰的条纹右下方倾斜,左下方倾斜的是目加溜湾社,竖着的玛噶布达社,横着的是新港社,还有那一个方格的是大目降社的……”

古拉克?里胡笑着对林翔解释着:“彩虹祭是西拉雅族一年一度举行的,不过却是这么多的族社轮流着来的,今年恰好在我们萧垅社,到时候,你也去看看外社的美女,林翔老弟,可要找一个啊,记得啊……”

说着,古拉克?里胡笑了起来。

……

夜幕渐渐降临,篝火堆也已经点燃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中不时的响着,积攒了许多天的猎物也一起抬了上来,就着篝火堆烤着猎物。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篝火堆旁边,聊着天。

空中的萤火虫在远离篝火堆的地方飞舞着,点点晶莹的亮光使得整个夜色显得格外的美丽,倒像是梦境之中一样。

“仲夏夜之梦啊……萤火虫,好久没见了……”林翔坐在院里篝火堆的一边,自言自语道。

远处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偶有青年男女围绕着篝火堆在一起闲聊,更多的是围绕着篝火堆谈论着,吃着烧烤,好不热闹。

“林翔,你怎么不去啊?”身后的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使得林翔连忙转过头来,有些惊愕的看着梅萨叟?里胡在玫黛?里胡的陪伴下,向着林翔这边走来。

梅萨叟?里胡的颜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变得有些乌青,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自己刚到萧垅社时候的那种震慑四方的精神。林翔微微一怔,想起上一次和古拉克?里胡询问头目祭的事情,才知道原来梅萨叟?里胡的身体真是每况愈下!

林翔连忙站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玫黛?里胡正在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低头,说道:“在这边坐一会便去。”

“年轻人嘛,”梅萨叟?里胡呵呵一笑,对着林翔说道:“我们都老了,以后这便是你们的了,趁着年轻,好好表现。”

梅萨叟?里胡种种的咳嗽了几下,整个脸色都变得通红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继续说道:“玫黛,你陪林翔一起去转转,顺便也找个好人家。”

“父亲……”玫黛?里胡摇了摇梅萨叟?里胡的胳膊,看见梅萨叟?里胡的眼神,便立刻收住手,然后缓步走到林翔的身边,看了一眼身边的林翔。

“好了,好了,”梅萨叟?里胡缓缓说道:“林翔,你们去转转吧……”说完,梅萨叟?里胡撑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向着远处的那把椅子那边走了过去。

林翔看着梅萨叟?里胡的背影,心中不由慨叹,梅萨叟?里胡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位英雄,连老的时候那眼神都有些震慑人心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呢?”玫黛?里胡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轻轻地说道。

林翔回头看着身边的玫黛?里胡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一咯噔,旋即开口问道:“你说……梅萨叟大人,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

听着身旁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语,玫黛?里胡心中微微一怔,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本来打算好好的转转,谁知道……不管了,谁让他是林翔呢……这样想着,玫黛?里胡轻声的回答道:“父亲年轻的时候……一个人能够打到十多头猎物的,还有一次用拳头砸死了两头野猪,整个族社的人都说父亲是英雄,可惜,现在父亲老了……”

说着这话,玫黛?里胡的神情有些低落,目光有些黯淡。

听着玫黛?里胡的话语,林翔才恍然记起这个时候问这种话,好像有些不适合,不过想起上一次古拉克?里胡所说的话,林翔也便安慰道:“这个世间太多的纷繁复杂,琐碎纷扰的事情,梅萨叟大人也受了很多的苦,也的确……”

林翔不经意间看见玫黛?里胡越来越黯淡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本想以古拉克?里胡的话安慰一下玫黛?里胡,谁知道竟成了这种情景。林翔立刻会意,止住原来的话题,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说道:“玫黛,你准备找一个什么样的小伙子呢?”

“额?”玫黛?里胡显然是被林翔突兀间转移话题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有些错愕的看着林翔。

林翔也望着玫黛?里胡的眼睛,才忽然发现玫黛?里胡的眼睛竟然是这么的清澈雪亮,在黑夜里面,使得林翔不禁有些怔住了。

玫黛?里胡忽然感觉这样有些不正常,便连忙低下头。林翔也回过神来,连忙转过头,打破尴尬,说道:“玫黛,准备找一个什么样的小伙呢?”

玫黛?里胡竟然没有想到林翔还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却有些微微害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过头来,看着林翔看着前方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震,缓声说道:“容我想一下……”

林翔呵呵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起步向着前面走去,看着夜景迷离,倒也十分惬意。后方的玫黛?里胡看着林翔向着前方走去,也便没有停留,紧紧的跟了上去,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林翔。

“想起来了……”玫黛?里胡低下头来,轻声说道:“找个像……林翔大哥这样英俊的……”

“扑哧……”林翔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身后这个玫黛?里胡,却见玫黛?里胡也正盯着自己看,刚想说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心中不由微微诧异,难不成……这样想着,林翔便立刻转过头来,继续向着前面走着,没有在说什么了。

玫黛?里胡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彩虹祭的传统一向便是如此,若是男方不同意,那……那也……想到这点,玫黛?里胡的神色不由有些暗伤,轻声的继续说道:“还要像父亲一样魁梧,那么英雄的!”

“你看我像不像啊?”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使得林翔和玫黛?里胡同时一怔,转过身来,却看见鲁姆?卡卡尔向着这边走过来,冷笑连连的看着这边的林翔。

玫黛?里胡看着面前的鲁姆?卡卡尔,又瞥了一眼身边林翔的冷淡神情,低下头没有说话。

林翔则是微微有些愤怒,自从来到这个族社,便和鲁姆?卡卡尔他们产生了矛盾,一直便是如此,此番见到,心中更是极为不快,不过,却不好表露出来,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鲁姆?卡卡尔自当是没有看见林翔,转过头来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玫黛?里胡,然后轻声说道:“伟大的阿立祖让我遇到了玫黛你这样美丽的姑娘,便是伟大的阿立祖对我们的恩赐。梅萨叟大人肯定很是赞同我们在一起的,是不是,亲爱的玫黛?”

玫黛?里胡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翔,心头微微有些难过,林翔难道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吗?玫黛?里胡慢慢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玫黛,你愿意吗?”林翔也知道彩虹祭的风俗,所以也便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玫黛?里胡轻声问道:“不愿意,咱们就走,别在这里和那个蠢猪废话!”

说着,林翔便一把拉住玫黛?里胡的手,向着外面走去。

玫黛?里胡诧异的望着林翔,还没有说话,便被林翔不由分说的拉着向外面走去。

鲁姆?卡卡尔看着面前的一幕,嘴角微微颤抖,狠声说道:“林翔,你给我等着!”

夜色之中的萤火虫在院里篝火的地方尽情的飞舞着,仲夏的虫子也在尽情的叫着,天空中星星在夜色之中微微闪动着,整个夜晚依旧热闹。

“你愿意吗?”玫黛?里胡微微抬头,轻声的问道。

林翔没有想到刚才自己问玫黛的话,竟然被反问过来,微微有些错愕,看着面前的玫黛?里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自己刚来萧垅社时,玫黛的悉心照顾,一起学习西拉雅语的日子,两个月时间的相处,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

“玫黛……过来……”远处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玫黛?里胡立刻转身,看见了梅萨叟?里胡站在那里。

玫黛?里胡回头看了一眼林翔,便向着梅萨叟?里胡那边跑了过去。只留下林翔一个人站在那里回想着。

“来和父亲说说,看中了哪一个?”梅萨叟?里胡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看着身边的女儿,笑着说道:“你哥哥已经找了一个,头目祭过后,便正式娶亲,到时候,也把你嫁出去,父亲就安心了。”

“父亲……”玫黛?里胡轻呼一声,便不再言语。

梅萨叟?里胡轻声的笑了笑,说道:“新港社的巴索?莫纳,萧垅社的鲁姆?卡卡尔,玛噶布达社的乌干?巴萨,你看中哪一个,父亲去和你说……”

看着玫黛?里胡一直不言语,低着头,梅萨叟?里胡笑着说道:“当然,还有咱们萧垅社的林翔,你看……”

“父亲……”玫黛?里胡轻轻摇了摇梅萨叟?里胡的胳膊,然后附在梅萨叟?里胡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梅萨叟?里胡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好,好,等到头目祭之后,父亲给你做主!”

……

远处森林里面,夜色迷离,看得到不是很清楚,两个身影在这里坐着。

其中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轻声说道:“这个给你,到时候让他们出其不意!”

“为什么啊?”另一个人明显有些诧异,心中不解的问道:“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变了?”

“没什么,”这个人看了一眼远处的点点篝火,然后接着说道:“他狼子野心,不好控制,若是真的随了他的意思,那他肯定是会把祸水倒在咱们身上,还不如就此让他们两厢争斗,即便那个汉人获胜,也不会有什么实力的,到时候我们可就好收拾了,况且,还有那一招呢,不愁他不相信咱们!”

“这……”另一个人微微有些错愕,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质疑道:“万一……不从,怎么办啊?”

“可能吗?可能吗?”后一个明显把声音增高了,语气之中的自信不言而喻,“只要好好办这件事情,一切尽在咱们掌控之中!”

说完,那个人轻声的笑了起来,在树林里面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不过,除却这两个人却是没有别人了。

……

林翔正欲回去的时候,身边一个陌生的人经过,回头看了一眼林翔,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就是……林翔?”

林翔诧异的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服饰条纹是竖的,便想起来刚才古拉克?里胡所说的,原来眼前这人是玛噶布达社的,不过,自己确实不认识。

还没有等到林翔想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的时候,这人轻声的说了句:“做个好梦……”便轻声的笑着离开了。

“做个好梦?”林翔想着那个人的话,既不认识,也有些突兀,不过却没有什么敌意,林翔也便没有在意。想着今晚想了许久的事情,林翔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轻声的说道:“仲夏夜之梦,肯定有好梦!”

当然是汉语了,林翔笑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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