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天飞凡走了之后，王队长等人听益庆士说了飞凡的目的，都是大惊，心中生出敬佩之余，也不禁担心起来。
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来风镇，王队长思前想后，觉得飞凡一个人去实在危险，于是决定带着武功比较好的益庆士和时启才，一起来到这座山上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下山的飞凡。
飞凡把在山上遭遇大概说了一些，末了，突然sè变，道：“坏了，山上还有被掠夺的奴隶，她们被火困住必死无疑！”
四个人急急忙忙赶到山上，发现土匪窝中空无一人。
树倒猢狲散，这些小土匪没了大树，自然也不敢再造次。
四个人也不关心土匪的去向，而是赶到刚刚的小院。
幸好，这里是石头堆出的据点，不容易着火，火势没有波及这个小院。
院中间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四个人越过，按照飞凡的指点，找到羁押奴隶的地方。
咣当。
包着铁边的木门被飞凡用武器强行破开，漆黑的门里传出一阵sāo臭的味道，饶是王队长在军队几十年，经历过不少风浪，见到被飞凡拉出的十几个奴隶，也不由得一阵皱眉。
这十几个奴隶看到死掉的那些土匪头子，面露惊sè，各个对着飞凡四人求饶。
飞凡又是一阵出言安慰。
等这些被抓的壮丁情绪都稳定下来，飞凡这才问起他们的来历。
这些人都是商人或者猎人，都是普通百姓，也就是居住在来风镇附近，这两天才被抓的。
飞凡看到都是男人，不由得放心不少，毕竟男人禁得住折腾。但心中又立刻一寒，女人呢？飞凡没有再问。当下把刚得到的部分钱财和所有银器都分给他们，这些人不是赔了生意就是没了家口，这些钱，权当是微不足道的补偿。
十几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对着飞凡千恩万谢，王队长三个人对飞凡又多了不少敬佩。
十五天后。
灿烂的阳光照在一个小湖之上，粼光闪闪，chūn风自湖对岸习习吹来，那里柳枝拂动，上面新叶破芽，生机蓬勃。
当夜大闹匪窝之后，飞凡等人继续上路，顺利在二十五站交割补给，而今折返到来风镇外，曾经的小景村处。
来风镇的军队很是负责，听到飞凡等人报案之后，首先查处摧毁了土匪据点，而后清理了小景村，这里房屋被拆毁推平，人迹被深深掩埋，上面还种上不少树苗。
或许若干年后，这些树苗会成为一片林荫，重新让这片土地富有生气。
飞凡看了看小湖远处的片片树苗。
他隐约记得，来的路上，自己经过的树林，大多也是这样整齐。
“在想什么？”王队长走了过来，经过近月相处，现在队伍里的人和飞凡都很熟，也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独断专横的圣云弟子。
“在想我师父过我的一个问题。”飞凡没有看向王队长，而是平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轻叹气。
“我在寻找答案，我曾经以为我找到了，我可以为了保护别人而战，让他们活着，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飞凡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呢？真的有用吗，即便今天我侥幸保护了这些人，或许我一离开他们，厄运立刻就会降临。然后我呢？复仇？我不知道复仇有什么用，反正已经不是保护了，尊严终究被践踏，他们也不能复生。”
王队长拍了拍飞凡的肩膀，道：“过去的事情，没人能挽救，虽然我书念得不多，不过也活了这么多年，道理总是懂一些的，把握现在，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吗？”
飞凡深吸一口气，振奋jīng神，转头感激地对王队长道：“谢谢你，队长，不过我还想在这静一静。”
“行，不过赶紧回去，别耽误上路了。”
王队长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飞凡道：“虽然你刚才的答案，我不会评判，可按照行军打仗的经验，我知道有一点是错的。”
“什么？”飞凡一愣。
“守护，那就是防守，太被动了，不可取。”
飞凡愕然。
原来粗粗掩埋的村民遗体，被军方重新挪到小湖这边，益庆士正跪在一个平整的土丘面前，里面埋着他的未过门的妻子，还有她村子的全部受害者。
“小景，景叔，景婶，白副已经帮你们报了仇，九泉之下，你们也得意安息了。”他默默叨念着。
平rì里嬉笑随意的战士们，此刻难得的沉默着，面容凝重，依次拜祭小景村村民一番。
“走吧。”王队长看到走过来的飞凡，招呼战士们。
空载的车子随着马匹的牵引轱辘轱辘移动，车队出发了，飞凡没有祭拜村民，径直上马，走在队伍末尾。
战马很是懂主人心意，不用鞭打，麻利地跟着车队前进。
飞凡双腿一夹，战马立刻停下，他犹豫着，似乎想要转头。
踟蹰一会儿，单掌轻轻落下，拍在马后颈上，战马立刻飞快地赶上了车队，踢踢踏踏的马蹄带起一溜土，很快，整个车队都消失在一溜尘土中。
他，最终也没再看过那个土丘。
三个月后，正逢七月炎夏。
午后，火热的流光扫shè着躁动的空气，随着太阳西转，这种燥热减少了许多。
十三驻地的一个小院中，一辆辆货车装载完毕，米白sè的粗布将车子包裹得严实。
飞凡穿着紫sè军服，在小屋中整理自己的书本，虽然在军队中历练，但自己这个职位还算比较清闲，虽然王队长退役，他担任队长，但押运路线早已经轻车熟路。
军队有不少书籍，飞凡是圣云宗弟子，就要来不少杂谈书籍阅读，不过古书没有圣云宗内那么丰富，多数还是百年之内成书，很快就看完了。
这些书籍不少都隐含作者对阵经验和见闻，让飞凡大受教育。
桌上堆了不少的书，都被飞凡反复读了几次。
“咦？”整理书籍的飞凡，无意中翻到了那本金边的《古诗思韵》第三册，想了想，这本外观‘特别’的第三册还真是没读完过，不如就带在身上，行军之余，看着解解闷。
从屋里走出来，明明看到天气火热，但飞凡竟是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三个月以来，他的武功jīng进，隐约约碰触到第二层壁垒，虽然速度颇慢，但飞凡一想到终于离彻底迈入侠客又进一步，心中也不由得激动。
当下，他随口叫了声：“都准备怎么样了？”
“队长，都准备好了。”时启才应了一声。
“嗯，我看看。”飞凡溜了一圈，看了下几辆货车，没什么大问题，便道：“准备出发。”
车队轰隆隆出发了。
两天后，车队又到了“野炊”的地方，战士们还是老样子，扎营打猎做饭。
飞凡坐在溪流边上，仔细翻看书籍。
因为队长每次都守营，这是王队长多年的规矩，飞凡无事可做，只好如此。
看着书中屈问天的各种经历，包括遇到那个用月的怪人，加上他收集的诗词，飞凡越发觉得这书读起来津津有味。
战士们这时候已经打猎归来，今天的猎物很多，战士们收获丰富，飞凡倒也不在意了。
火已经生好，很快，食物的香味散逸。
“梦回昼长帘半卷，门掩荼蘼院……”
飞凡默念着，在他的印象中，这本书的内容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所以也不着急，慢慢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这时候，益庆士带着一大块烤肉过来，嘻嘻笑道：“队长，吃点吧，看书不长力气啊……”
飞凡翻了个白眼，接过烤肉，笑骂一句“书中自有黄金屋，懂个屁。”，益庆士这才嘻嘻哈哈地‘落荒而逃’。
飞凡喜欢看书，这在小队大家都知道。
啃着烤肉，飞凡念了念最后一句“啼莺一声chūn去远”，这才感觉不对，书后面还有内容。
翻过这页，只见后面写了几页手迹，字体平和温润，但又隐约透出一种潇洒，上面的标题赫然是“终纪”。
“余乃屈平，留终纪时，乃月兑罪之身，往返边境，又回此避难山洞，感慨良多，于后记之后，再续终纪。”
飞凡恍然，这竟然是屈问天的亲笔留言。
敢情当初离开圣云城，他和飞雨在山洞中发现的两本书，是不同时间屈平两次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