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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江湖事、江湖决

()凌舞和叶知秋也服了,黑三虽然并不是会中最能打的,但可以在凌舞身边贴身相护,自然也是相当了得。看闻安一个小动作,而后气定神闲,脸色淡然似没发生过一样,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英雄出少年啊!

此时,前方江面上冒出点点帆影,惨白的帆布在夜风中招展,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其上绣着一条黑色的毒蛇,蛇生双翼,头顶有角,信子半吐,犹如传说中化蛇恶兽,传说化蛇一般不开口,开口便是洪水滔天,白帆帮敢以兽为旗,可是不能小觑啊!

帆影渐近,整整二十条船,比现时闻安所乘稍小一些,比其它的船只大上一些,船身呈梭形,行进甚速,不一会儿,相距便仅仅半里,船队停下,一字排开,声势浩荡,比己方不差分毫。

几息之后,船队后方出现一艘乌蓬小船,船前摆了张小桌子,有两人正坐在桌前饮酒。待得靠近,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高声道:“承蒙凌当家的抬爱,着愚兄过来作个见证,高才生在这丑话说在前头,帮理不帮亲,谁要是坏了规矩,就是整个南阳江湖道共同的敌人!”

“高掌柜请放心,小妹自当遵从。”凌舞朗声回道。

对面一个嘶哑深沉的声音透过夜色传了出来,“高掌柜多虑了,还请一旁相候。”

叶知秋着人将蛟皮甲分发下去,自己拿了一件来到闻安身旁,青黑的蛟皮已被打磨得甚是光滑,接在手中,觉得皮质还是那样坚硬厚实,没有改变,半天时间,能够稍做处理制作成甲,已经是不容易了。将青衫月兑下,叶知秋亲自为他系上皮甲,轻声解释:“小闻,这次与白帆帮过江蛇李天霸争斗,双方约定各出十人,一个时辰内,在双方船只间的江面上,存活最多的一方胜出,为叔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保住性命!”将三枝箭、三根投枪、一长盾递给闻安,然后凝望着他,眼神十分复杂。

闻安知道,叶知秋对此次争斗并无十分信心,既希望他能杀敌制胜,同时又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南姐,才对他从来都是信心十足,没有半点担忧。在南姐眼里,赤岩恶匪都不在小弟话下,何况是区区的水上帮会。

闻安流浪多年,对江湖帮会多少有一些了解,混**的江湖人多数凶残狠毒,这种表面上定胜负的争斗,其实就是性命相搏,叶叔要求他保往性命也是为了提醒于他。

五艘小艇,一艇只能带三箭、三投枪、二盾及随身武器,武器可以抢来使用,但是不能多带,可以入江水,但不能离开双方船队中间的范围。所有规矩就是这些,叶知秋说完,招来黑三,说道:“黑三,你帮闻兄弟掌舵。”

黑三拿着一块比闻安手中所持大上一倍的木盾,憨笑了一下,粗声道:“堂主放心,我会照顾好闻兄弟的。”

双方各出一人相互检查完毕,五艘梭形小艇缓缓驶出船队,停在前方,而白帆帮船队中,同样出来五艇,闻安注意,己方只有三四人衣下穿着紧身水靠,这大冬天的,想必大伙也不是很敢长时间呆在江水之中,只有对自己水性及体格十分自信之士,才作了这个打算。

借着月光,往前看去,只见白帆帮五艇中间那船船头,一位白衣伫立,右手长刀支地,月夜江风吹拂他的衣衫,精瘦的身影孤单萧杀落寞。

那白衣也在侧目四顾,几乎是同时,双方都大声叫道:“兄弟们!小心那个白(青)衣服的!”

“哈哈,琪公子,你我还真是有缘那,有句话说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两人干脆不要打了,上岸去喝一杯如何。”闻安笑道,内心却是暗暗发毛。

“哈哈……,小舅子说得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先上岸去,姐夫我随后便到。”

两人语气热情,似乎确实是老友相遇,不胜之喜。语声不大,却随着江风清晰传入众人的耳朵,半里多地,仿佛就在身边一样,一直坐在高掌柜对面浅饮低酌的青衫人听见,不由抬起了头,看了看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此时,高掌柜将放置于桌面的一只沙漏翻转,手中一面小旗高高举起。顿时,双方船队中皆传出高昂的擂鼓之声,“咚……咚……咚……”直破耳膜,激得人热血沸腾。

双方五艇同时摆出一二二的箭头阵形,双鱼会这方,叶知秋为箭头,闻安左翼相护,他对叶知秋点了点头,指了指后方两艇,说道:“叶叔,再给我六枝箭。”生死存亡之际,兄弟们小小的面子,只得顾不上了。因为闻安见他们执弓的手势,便知道并不是擅射之人,与其浪费,不如由自己来使用更佳。

随着高掌柜手中小旗挥下,双方鼓声更加激昂,气势犹如宋夏两军大战一般,直有惊天动地之威。

双方小艇飞梭如箭,快得转眼间便要相撞,闻安早早便弃了盾,持弓在手,连续两箭,射得都是对方的舵手。毕竟舵手一边摇橹、一边防守,比起船头的持盾主战,更为容易击破。

瞬息之时,双方相距不过七八十丈,闻安的两箭并没有射中目标,均被大盾挡下,但是两箭的效果还是显出来了,原来保持良好阵形的白帆帮五艇,现在右侧的两艘已然落后二三丈许,闻安“刷……刷……”又是两箭,白帆帮右翼的两位舵手身体猫下又躲盾后,顿时又拉开了丈许多的距离。

琪公子对闻安的箭术有些了解,早就告知白帆帮众人,却没想闻安不求杀敌,专为破坏他们船队阵形而发,五艇变三艇,局部范围力量缩减,现在相撞,前去短兵相接,绝对讨不了好,只见他当机立断,喝了声散开,五艘白帆小艇左二右三飞快离开中轴。

此时,双方相遇仅仅只余二十多丈,江风吹过,仿佛已经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投枪!左侧!左转舵!”叶知秋一声暴喝。闻安弃弓执枪,率先往白帆帮被他箭矢干扰落后的两艇投去。双鱼会其它小艇中的壮士,也是齐齐出手,只有靠近白帆帮最右侧的那一艘,举盾猫腰,掩护自己和舵手不被攻击。

江面上一时间投枪如雨,“嗖……嗖……”声不绝于耳,白帆帮右侧艇中,被射得投枪如林,脚步都迈不开来,前方一艇中持盾帮众不小心被射入小腿,痛得站都站不起,又不敢显露身形,只能急呼救援。

两艇被射得掌不了舵,被双鱼会四艇迅速接近,闻安左翼首位,与他们更是只差二三丈,只见他反手背弓,执刀在手,一个纵跃,艇沿被巨力点得差点沉入江中,飞身往对方小艇扑去,半空之中,挥刀劈开两枝投枪,稳稳落于最前方的一艘,随即一脚踹在那小腿受伤之人的大盾上,那人大叫一声,连盾带人一齐沉入江中。另一位白帆舵手极是悍勇,持盾带刀奋勇来袭,奈何实力相差太大,被闻安短刀用力在盾上一抽,身体顿时旋转,闻安又是侧腿反踢,那汉子被踢中臀部,巨力传来,身体高高飞起,完成了传说中青城派的向后平沙落雁式。低腰伏身,又躲开一枝投枪,黑三架驭的小艇及时来到,闻安纵身跳入,又往后面一艘冲去。

此时,白帆帮琪公子那边三艘紧咬着双鱼会的尾巴,琪公子和他左侧的另一位黑衫青年,同样跳入最后一艘艇中,双鱼会两人盾上已被射得像刺猬一般,见机不对,直接往江中一跳,消失在水中不见。

杨雁南在龙船上瞪大眼睛望着江中情形,晕船不知不觉中已是全然忘却,两只小手紧握成拳,手心中全是汗水,武童真也一样,恨不得执弩飞跃江中,如在柳树镇般与闻兄弟并肩战斗,而凌舞,淡淡的脸色没有丝毫异样,这种江湖争斗,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叶知秋知道,闻安一人已经可以完全解决掉对方余下的一艇,但是他没有回头阻挡白帆帮疯狂追来的三艇,而是一个侧转,避开了正面交锋的机会,指挥着众兄弟,将余下的投枪全都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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