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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柳暗花明(求首订)

事到如今,唐诗终于彻底明白,在她们心中,自己从来就不是她们的亲人,而是一颗棋子,需要的时候就理直气壮地用,不需要的则毫不犹豫地舍弃,一颗棋子是不需要尊严的,你为她们牟利益的时候,她们觉得理所当然,为家族蒙羞的时候,她们弃置如敝履!

记得以前娘说过,当别人不能好好爱你的时候,你要学会好好爱自己!

对于这样的家人,唐诗心中再无半分留恋,从此以后,各安天命!

不知不觉,已经在山谷上面待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无计可施,若是下去再闻那浓烈花香,十有**就出不去了!

一种无言的安宁静谧在两人中间慢慢蔓延,安静得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一直呼啸的飞鹰鸣叫声惊醒了两人,抬头看去,一只飞鹰在高空展翅翱翔,自由自在,鹰击长空,让唐诗忽然想起舅舅曾经驰骋翱翔的时候,他说,人生苦短,大丈夫当如是!

浩远哥哥是舅舅的儿子,身上也流着将军的血,如今为了舅母不再担忧,抛弃一腔热血,甘心去考一个安安稳稳的文官,是一种安稳的同时,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夏侯砚看着唐诗,琉璃色的眼眸在淡淡光辉的映射下流光溢彩,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美到见过一次之后就难以忘记!

唐诗一直盯着那只在高空盘旋的飞鹰,脸上忽然浮现豁然开朗的神色,惊喜道:“我想到办法了!”

夏侯砚并不意外,含笑道:“什么办法?那只飞鹰?”

唐诗道:“你看冰雪灵芝离我们那么遥远,想必在我们之前来的人也一定想过很多办法,但是这天然迷阵没有几天的时间是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而人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呆上几天的时间,这里花香虽淡,可是再下去,但是按照我们刚才出现的症状来推算,这种剂量的花香,只要闻上一天*,我们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冰雪灵芝那么高,不管是用轻功,还是用弓箭,都无法把我们的绳索带到冰雪灵芝的附近,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给我们送来了一只飞鹰,听说灵物都有灵兽守候,不知道这只飞鹰是不是正好就是灵物的守护神?”

夏侯砚是何等人?很快就明白了唐诗的意思,微笑颔首,赞赏地看着她,“好主意!”

夏侯砚说完纵身一跃,跳下了孤树,潜入了那花香深浓的花簇之中,唐诗看他俊逸的身姿在花丛中若隐若现,整个心都提了起来,玉手紧紧地抓住手中树枝,下面花香浓厚,呆的时间越久,越容易中毒!

夏侯砚就是夏侯砚,身手不凡,很快就抓了两只野兔,将它们打昏,扔在他们栖身的附近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很快,在空中盘旋的飞鹰就发现了两只猎物,盘旋着俯冲下来,在接近两只野兔的时候,夏侯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抓住了那只凌厉的飞鹰!

飞鹰蓦然被抓,拼命挣扎,眼睛里面散发着强烈的恨意,到底是野性难训的猎物!

乘夏侯砚抓住它的时候,唐诗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绑在它粗壮的脚上,因为她知道冰雪灵芝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所以事先准备好了这种长长的绳索,顶端有尖利的挂钩,用于挂在坚硬的岩石上,方便往上攀岩!

两人极有默契地完成了这个动作,夏侯砚一松手,那只飞鹰立即得到了自由,展翅飞上天空,也带着那根细长而又坚实的绳索飞上了天空!

飞鹰雄劲的身姿映在唐诗的明眸中,唐诗暗暗祈祷,苍天保佑,飞鹰的巢穴一般都在悬崖上,希望它能把绳索带到弓箭射不到的远处!

夏侯砚脸上带着淡定微笑,“既然这只飞鹰适时地到来,它就一定可以帮我们!”

夕阳映照在唐诗的脸上,泛起淡淡光辉,喃喃道:“是啊!”

大约过了一刻钟,绳子不再往上延伸,也看不见飞鹰的身影了,夏侯砚伸手拉了拉绳索,已经拉不动,含笑对唐诗点点头!

唐诗欣喜不已,终于借助飞鹰的力量把绳索固定在弓箭达不到的高度了!

唐诗正准备上去,被他阻止了,“我来吧!”

见唐诗犹豫,他戏谑道:“真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唐诗忍俊不禁,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时而温润,时而冷峻的少将军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话音刚落,他飘逸的身姿已经沿着绳索往上攀岩,潇洒俊逸,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唐诗在树上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回来,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胸腔,不停的祈祷,夏侯砚,夏侯砚,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终于等到他回来了,顺着绳索回来,衣袂飘飘,月华如水,亮如白昼,一轮明黄圆月在他身后洒下清辉,广绣翻飞,仿佛谪仙,唐诗看得半晌收不回眸光!

他轻轻落在唐诗面前,手中捧着一至晶莹剔透的冰雪灵芝,含笑看着唐诗,“你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如你猜测,那只飞鹰果然是冰雪灵芝的守护神!”

唐诗忽然有些哽咽,捂住朱唇,怔怔不能语,隐忍了太久的辛酸都在这一刻化作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晶莹的泪珠在反射着清辉月色,分外动人!

夏侯砚伸出手,为她轻轻拭去泪水,柔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想办法出去了!”

唐诗喜极而泣,秀眉一扬,“这个山谷虽然找不到出口,但是等你的这么长时间里面,我已经居高临下地找到我们刚才的入口了!”

夏侯砚看着唐诗皎若桃花的笑脸,目光温暖而深邃,含笑道:“我猜到了,你当然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你会想办法的!”

他带着唐诗飞身而下,顺着唐诗找到的路,原路返回到刚才的丛林,依然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夏侯砚和唐诗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纳兰宏逸已经等候在外面,见到唐诗出来,如释重负,眼眸有光芒掠过,当即屈身道:“少将军,你可算是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属下就要去报告元帅了!”

夏侯砚冷冷瞪他一眼,呵斥道:“多事!”

转而看着唐诗,凤目流光盈盈,微凉而又温暖,“冰雪灵芝需要尽快送往宫中,才能保证药效,我们赶快走吧!”

唐诗颔首,唤来自己的白马,飞身上马,动作清爽,夜风习习,掀起衣袂翩翩,墨发飞扬,正值烟花三月,夜风中有泥土和青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他看着唐诗,含笑道:“你的骑术是建威将军亲手教授的吧?”

唐诗此时心情大好,斜眉看他,反问道:“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

他似笑非笑,“我觉得你更像谢家的人,而不是唐家的人,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唐家!”

唐诗忽然觉得脸色发烫,幸好是夜里,否则一定羞得无地自容,只得含混其词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娘不就是谢家出来的人吗?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谢家的人!”

不等他说什么,唐诗扬鞭催马,快步将他甩在身后,掩饰自己又羞又窘的脸颊!

可没过多久,他就追了上来,唐诗暗自恼恨,自己的坐骑哪里比得上他的大宛名马?跟他比骑术,岂非不自量力?

他看着唐诗的恼意,哑然失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希望可以和你在骑术上一较高下!”

唐诗扬眉挑衅道:“当然,但是先把我们两个的坐骑换一下,再来比吧,不然太不公平!”

他大笑出声,“没问题,我先让你八百步!”

他并无恶意的话语反倒激起唐诗好胜之心,“谁要你让?”

骏马疾驰中,唐诗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拉到他的马上,隔着衣襟的触碰,他的气息呼出在她耳畔,温热酥麻,让唐诗脸瞬间红如朝霞,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心乱如麻,一个分心不查,差点摔下马去!

夏侯砚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唐诗只觉身后的温热一凉,他一个熟练的跃身,须臾之间,两人已经对换了坐骑!

唐诗从未见过在急速奔驰的骏马上可以如此轻松地完成对换,却见他眼中闪着熠熠豪情,心中却不自觉涌起一丝钦佩!

她生平最尊敬的人便是舅舅,而夏侯砚年纪轻轻,在骑术上面的成就就已经和舅舅不相上下,假以时日,只怕远在舅舅之上!

“不要分心了!”他一扬马鞭,挥在唐诗座下骏马之上,骏马立即如同风一样往前驰去,唐诗有一种驰骋在天地间的愉悦和自由,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直到夜风吹得两颊隐隐作痛的时候,他从后面追了上来,唐诗一勒缰绳,知道自己完败了,侧首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这下你满意了?”

他含笑凝视唐诗,“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原本就是男儿职责,你身为女儿家,骑术精炼至此,已属难得!”

“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唐诗假装愠怒!

他无奈笑道:“当然是夸你了!”

前面灯影摇曳,不知不觉,已至京城,唐诗翻身下马,将缰绳抛到他手中!

他下马,抚模大宛名马的头,像对多年的好兄弟,“它叫御风,性子刚烈,从来不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骑它,只要闻到除我之外的任何陌生气息,必定会被甩下马背,你是第一个没有让他抗拒的人!”

唐诗斜着头看他,半开玩笑半正色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觉得荣幸之至,不过以我如今的名声,少将军最好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他眸中忽然浮现淡淡不悦之色,唐诗的眼睛明明清澈若琉璃,偏偏让他看出了一丝疏离,良久才叹道:“放不下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唐诗脸上戏谑的笑意忽然僵在脸上,怔怔看他,他眼眸中似有温柔星光!

夏侯砚忽然伸出手,将唐诗一束飞扬的秀发缠绕至耳后,“在一片浊世中保持**固然很难,但公道自在人心,一双举世无双的琉璃色眼眸应该有属于自己最夺目的色彩!”

他言语间的温柔忽然让唐诗想起老夫人对自己这双眼眸的厌弃,曾经生活在唐家,备受厌弃,如今却不需要再顾忌她们了,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你知道吗?你是除了我娘之外第二个说我眼睛美的人!”

他唇角弯起,夜风徐徐地吹在京城的繁华之上,有一种寂静的华美,浮光流转,恍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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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景德殿。

唐诗将历经千辛万苦得来的冰雪灵芝双手送至太医手中,然后静静等候!

此刻才知道,时间并不是固定的,有的时候,会随着人的心境变化而变化,而夏侯砚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未曾留意时间的流逝,而此时,却觉得这样漫长,漫长得根本看不到头一般!

灯影摇曳,人影幢幢,有两名宫女在一旁陪着唐诗,等待太后服用冰雪灵芝之后的反应!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唐诗抬眸望去,天色微明,微白的晨曦渐渐出现在天边,昭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唐诗等得心焦不已,表面上又不能露出半分不安痕迹,只能平静如水!

忽然听到殿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唐诗抬眸,门扉处蓦然出现一抹明黄色衣袂,唐诗一惊,立即和两名宫女跪下,“叩见皇上!”

大夏皇上缓缓走到唐诗面前,声音平稳,“太后凤体已有好转,朕心甚慰!”

唐诗道:“皇上圣明,太后洪福齐天,吉人天相,必定可以逢凶化吉!”

皇上在唐诗面前坐下,龙目打量着唐诗,衣袂上面尚有污迹和划痕,衣着污秽面见天子可是大不敬的行为,不过此时他不会计较唐诗的失礼之处!

他相信她也明白,君无戏言,若是采不到冰雪灵芝,她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他突然对这个面若桃花,眼眸纯澈的女子有了一丝好奇!

“朕派了众多大内侍卫都没有成功,你一介弱女子是怎么做到的?”

皇上原本没抱任何希望,根本就没指望唐诗会成功,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往生谷那种有进无出的地方采摘冰雪灵芝,是不是脑子坏了?

高手如云的大内侍卫不知道多少葬身往生谷,只要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不会不明白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一个女子居然有勇气愿意一试,还是引起他的些微兴趣,既然事关太后凤体,试一下又何妨?反正也没有任何损失!

唐诗在来的路上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她和夏侯砚之间的事情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自然不会让他人知晓,更不会让皇上知晓!

“回皇上,是皇上对太后一片孝心,感动了上天,有天威庇佑,臣女才能得以顺利采摘到冰雪灵芝,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恩泽,臣女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绝不敢贪天之功,据为己有,请皇上明察!”

皇上龙目微微眯起,眼前的女子容颜绝佳,说话温婉动听,言语间淡然自信,确有一股*韵致!

纵是见惯了美人的皇上也觉得唐诗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清新月兑俗的气质,虽然衣裳上面染有污痕,可是丝毫不影响绝色佳人的动人气质,皇上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唐诗的恭维之语,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剧毒已解,他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唐诗没有抬头,但是感觉皇上的目光正在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心底越发下沉,手心居然开始紧张得出了微微细汗!

皇上历经女人无数,自然敏锐地感觉出了唐诗双肩在微微颤抖,声音变轻柔,不复之前的威严,“既然你采到了冰雪灵芝,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朕定会重重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无论是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话说到这份上,再傻的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唐诗深吸一口气,“谢皇上,皇上日理万机,臣女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不敢奢求赏赐!”

皇上轻笑道:“君无戏言,朕在文武大臣面前许下诺言,若是有人能采摘到冰雪灵芝,朕会满足她的一个心愿,难道你要朕做失信之人?”

唐诗恭敬道:“不敢,既是如此,臣女斗胆请皇上赐予一样东西!”

“什么?”皇上龙目眯起,饶有兴趣,带着隐隐笑意!

唐诗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臣女想请一道圣旨,准许臣女可以决定自己的姻缘!”

皇上龙目忽然收紧,“为什么?”这个要求倒是稀奇的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过有女子自己决定的,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皇上对唐诗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像唐家这样不入流的小官,深宫大内日理万机的皇上怎么会知道?

皇上也不可能知道唐诗退婚一事,在皇上眼中,唐诗不过是建威将军府的外甥女,仅此而已!

唐诗在皇上迫人的目光下竭力保持着身体的镇定,吐字如兰,“身为女子,大多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命运,臣女身份低微,更是命如草芥,今日不知明日会去往何方,心底难免悲凉,所以恳请陛下准臣女所请!”

皇上忽然身躯往后一靠,打量着唐诗,大殿中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没人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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