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散去,宇文昱就和霍紫依一起回了夏院,当晚自然也宿在夏院里,完全当桃院和竹院、以及新来的美姬不存在!
次日,霍紫依起得晚了些,头一晚又被宇文昱需索的折腾了两次,她真有些受不住了。
梳洗过后喝了点儿粥,霍紫依头昏脑胀的还想再睡。
“夫人。”夏实带着张嫂子走了进来,“张嫂子来回话了。”
“嗯。”霍紫依强打精神的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来,“说吧。”
张嫂子福了身后才道:“回夫人的话,昨儿宴散了之后,就由夏果姑娘领着从您的私库里挑了东西给各院送去。两位姨娘倒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夫人赏了什么就都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四位美姬中李姬性子看似柔和起,选东西时都由着王姬、封姬和岳姬先来,最后才挑了自己的东西。馨宝香被封姬挑了去,其他三位美姬都拿了皇后娘娘赏的怡容香。由此可见,封姬在四位美姬中还是个拔尖儿的。”
封姬……霍紫依垂下眼帘回想着昨天那个娇小、敢说敢做的美姬。
身边频繁出现穿越和重生的人,令霍紫依也有些草木皆兵了!只要有个出挑的,她就猜是不是来历有问题!
穿越和重生不怕,怕的是特殊的人是敌人!
“张嫂子,送到兰院侍候的人都挑精明些的。”霍紫依抬起眼帘望向张嫂子沉声道,“这四个都仔细的侍候着,不管拔尖儿还是没存在感,都别疏忽了!”
“是,夫人,奴婢晓得了。”张嫂子面容一凛,福身道。
张嫂子领了主子的命令离开,张罗着给各院重新调派人手侍候。
夏实送走了张嫂子,进屋也说了一件事儿!
“夫人,今天一早阮姨娘就候在了通往中院的园子里,跟在她身旁的是宁嬷嬷。”夏实撇嘴厌恶地道,“真是不知羞,都巴巴的去堵人了!”
霍紫依见夏实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是管不住,警告你多少次不能议论主子的闲话,却也是不听!”
“奴婢这不是替主子生气嘛!”夏实吐吐舌头收起了不敬的表情,“您是不知道阮姨娘在园子里拦下侯爷后说了什么!那些脸红肉麻的话也亏她说得出来!什么当年与侯爷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互赠诗词等等,听了可真是让人误会!不是误会侯爷与她有什么,而是当阮姨娘早就是个不知羞耻与检点的女人呢!”
阮春晓这是急了啊!不然也不地做出连丫头都明白又不耻的事来!难道是受岳姬假摔的启发?
“由着她去!”霍紫依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准备补眠。
“夫人,这哪行!万一……”夏实和夏果一样是替主子担心啊!
好不容易侯爷和夫人经历了那么多磕磕绊绊与分离之后,两个人终于又在一起恩爱如初,还多了小主子瑞哥儿的存在!
自从小主子宇文瑞出生后,夫人表面上身子恢复得很快,但一直侍候在霍紫依身边的夏果和夏实却是知道--夫人的底子虚了!稍微累上一会儿就熬不住的昏昏欲睡状!哪个身体健康的人会整天想睡觉?
“夏实啊,再过阵子是不是就要春试了?”霍紫依的双眼闭上,喃喃地问道。
夏实本还想再劝主子多留意些阮姨娘之类的话,突然被问到“春试”的事,不禁一怔。
“好像是……吧?”她也不太确定!
“你说这次陆三爷还能不能高中?”霍紫依弯起嘴角笑着问道。
“……奴婢猜不到,也许是能中的吧?”
春试过后就是殿试,听说是全大齐国的读书人来应试,谁知道陆文秋能不能高中!
“有太师护航,陆文秋不中个状元都可惜了。”霍紫依的笑容变成了冷笑,“所以,他若是不能应试……之前的努力也就全白费了。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呵呵。”
“夫人不会是想阻止陆三爷参加春试吧?”一旁的夏果惊讶地望着仿佛要睡着了的主子,“这是为何?夫人您不是一直希望陆三爷高中吗?”
霍紫依又打了一个呵欠,睁开眼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泪,淡淡地道:“我什么时候说希望陆文秋参加春试高中了?又什么时候说想阻了他?你们不要乱说话,免得惹来闲言碎语!”
夏果和夏实抿了抿唇,不敢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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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的落在一座亭子里。
亭子里一身杏黄长衫、负手而立、面向黑沉水面的男子微微侧过身,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地道:“你来迟了。”
“属下被拖住了,所以……请太子殿下恕罪!”黑衣人单膝跪下来请罪。
“呵呵。”太子楚沛哼笑了两声转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属下,“是被女人的腰带缠住了脚?孤是派你去武安侯府当细作,探知宇文昱与楚浔私下合作的事,不是让你去侯府玩女人!”
随着话音落下,楚沛抬腿踹倒了那名黑衣人!
“咳!咳咳!属下……属下知罪!”黑衣人没有防备,被太子这一脚踹得飞出去,多亏被亭子里的柱子拦下,不然就摔进湖里去了!
“哼!”太子甩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说吧,你都探听到了什么?”
黑衣人说了几件自己打听到的事,但太子楚沛的脸色始终不豫,好像对这些消息并不感兴趣!
“楚浔与宇文昱闹掰了?怎么可能!”楚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具跳起来发出哗啦声!“过去十多年里,他们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在太学里同进同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来往了?楚浔绝对不会因为宇文昱在帮我作事就不理宇文昱!”
“虽然十皇子与宇文昱不来往了,但顾侧妃与侯爷夫人却是在侯府见过两次面!”黑衣人一听太子不悦、不耐烦的冰冷声调,就吓得通体发寒的连忙说了另一个线索!
“男人表面不来往,但女人暗中送信……”楚沛抚着拇指上的扳指阴沉地低喃道,“不能小看了这两个女人!你继续盯着武安侯府的动静!”
黑衣人道了声“是”,就如同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
黑衣人一走,楚沛脸上的暴虐神情就收敛了几分,反而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
“侯爷夫人……十皇子的顾侧妃……有趣,有趣啊……”太子楚沛笑得诡异。
“殿下是在说什么有趣?能否分享给贫道听两句?”随着这句话,一个穿着浅灰道袍、手里拿着拂尘的道姑走进了亭子。
道姑年纪四十多岁,却因长期茹素而显得骨感十足!面部皮肤更是有些松驰下垂,使得这个中年道姑看起来就很严肃!
“你……你怎么出来了?”太子楚沛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不快地看着中年道姑。
中年道姑不把楚沛的臭脸色放在眼里,而是走到桌旁自动自发地坐下来。
“殿下到底是在犹豫什么?”中年道姑的双眼射出冷冷的视线,投在了太子楚沛的身上,“与其派人查武安侯,不如派人直接将他杀掉的好!他早晚会成为殿下称帝的最大障碍!”
楚沛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与道姑有几分神似的双眸里也迸出冷光地望向敢对自己出言不逊地女人!
“母亲这是在教孤学着当暴君吗?”楚沛嘲弄地道。
太子那声“母亲”令中年道姑眸光更冷,整张脸都像受了地心引力般的下垂着,特别是嘴角都快垂到了下巴的下面!
“殿下!贫道已非俗世中人,请殿下注意措词!”道姑拍案而起,音量不禁也提高了些。
“非俗世中人?呵呵呵!”太子楚沛像听到一个大笑话般抚额笑起来,“既非俗世中人,师太为何跟孤所说的字字句句都俗不可耐!”
中年道姑被太子楚沛的话气得嘴唇微颤,可在看到楚沛似癫似狂的样子时,眼中又闪过怜悯与一些柔软的情绪!
“殿下还是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贫道也只是希望殿下能过得好,并顺利登上大齐皇帝的宝座!至于其他……贫道是不愿去关心的。”即使是人命!
说完这句话,中年道姑甩了一下拂尘转身离开了亭子。
夜风从大开的窗子穿入亭内,吹起太子楚沛的衣袂。
生其者父母也,伤其最深者父母也!
楚沛仰头疯狂的大笑,笑声传出很远,令人毛骨悚然。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楚沛抬手胡乱擦了擦,然后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上发呆。
太子殿下这一发呆竟然是久到天光快亮!
第一声鸡啼响起时,仿佛打破了楚沛的梦魇,他的眼珠动了动。
伸出右手拉起左臂的衣袖,层层柔软干净衣料掩盖下的左小臂上赫然有着一条半尺长的丑陋疤痕!
“宇文昱,你若敢挡孤的路,孤就……呵呵!”太子露出阴冷的笑容,心中闪过某个恶毒的念头!
“啊!”
武安侯府夏院,睡得正沉的霍紫依突然捂着胸月复位置弹坐起来,一张脸因胸月复处的扭绞疼痛而血色全失!
疼!像五脏六腑在一瞬间扭成一团似的疼!
“夫人!”守在帐外的夏果几乎马上被惊醒了,扯开帐子借着室内燃着的烛火看到主子满额满脸的汗!——
正文3200——
嗯,你们一定猜到第三个养蛊虫的人是谁了。
你猜到了吗?
新出场的道姑是太子的娘,基本上就是这对极品爹娘坑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