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就听到有人喊,原来是经过刁刚的修理铺。刁刚正光着个膀子、一手油泥地走了过来。
“干啥去了,二平?”
“邮局。”
“啥事?”
“安电话?”
“找到人没?”
“没。”
“行了,兄弟,这事就交给我了,明天下班等着接话机就行了。”
江上平打过招呼就走了,正遇到妻子骑着车远远地过来,大热天的还穿着夹袄子、围着纱巾,就像外地人一样。
江上平接过车推着,两人往回走,他可不好意思让媳妇带着自己,万一被学生看见,肯定会笑的。
说了电话的情况,两人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说花钱的买卖也这么费劲吗?
第二天,江上平正走在路上,远远地就听到家附近有人在说话,嗓门挺大的。
刚拐过弯来,就看见园子里的电线杆上有个人,被阳光晃着看不清是谁,下面倒是有个人站着,老慧!
这老慧其实一点也不老,今年才三十五岁,人长得也挺精神。那为啥叫“老慧”呢?
只因为十八岁上班,到如今也是“掌上长毛——老手”了。从小邮递员干起,风里来雨里去地骑个自行车送信、送电报,经常是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就这样又是汗水又是泥水的成长起来,长成了一个大高个,不过呢结婚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胖起来,反倒是跟各村各户的人家都熟悉起来。
刁刚虽然说是家是后搬来的,可是街里这些所谓的名人很快就熟悉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回来开业这段时间里,更是有了一些接触,今天下午没有活,就四处找,找到老慧就拉来看江上平家的位置,老慧取来电话线,正要上杆,被刁刚拽住了。
“我在这,咋能让慧大哥辛苦呢,我来。”刁刚也没用什么装备就绑着一条腰带爬上了杆,从邻居家的杆上接上了线,再回到这个杆上。
“二平回来了,马上就好。”刁刚在杆上看清了江上平先打招呼,“你跟慧大哥等一会,我立刻下来。”
“慧大哥,麻烦你了。”江上平听懂了提示,率先跟老慧搭讪。
“没事,小刁的兄弟你早说嘛。”老慧一边说着话以便从背兜里往出掏电话机,“给你拿个红色的,鲜艳点没事吧。”
江上平开了大门,搬个凳子让老慧坐,这功夫刁刚已经下了杆,拉着电话线来到了屋檐下。
“刁哥,喝口水。”江上平端着舀子。
“一会,把电话线固定在屋檐下的。”攀着窗台就把线盘在了檐角的檩子上,顺着窗户缝就把线投了进去。
“剩下的接线就自己忙吧,俺俩走了。”刁刚水也没喝、凳子也没坐,拉起老慧就离开了。
江上平回到屋里把软线固定,把座机接上。忙完这一切,徐丹就回来了,看见接好的话机,两个人都很兴奋。
徐丹拿起话机,却没有听到该有的“嘟”的一声。
“咋没通呢?”
“刚接完,没准明天就通了。”
“花多少钱?”
“没给啊,接完线刁哥就拉着老慧走了。”
“号码是多少?”
“不知道。”
“你能不能行了?就这点活主要的两样都没弄明白。”
“明天我去问。”
两个人正吃饭呢,电话机响了。哎呀,啥时候通的呢?
“喂,”江上平接起电话正纳闷是谁知道自己的号。
“二平吧,我老慧。”
“哎,慧哥,是我。”
“试试电话,有杂音没?”
“没有。”
“都通畅吧?”
“嗯。”
“告诉你号码是8574494”
“谢谢慧哥。”
“没事。”
“需要多少钱?”
“三百,你不是交给刁刚了嘛。”
“啊。”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原来是刁哥替自己交了钱,听说别人安电话要三百六,不会是那六十是上杆的钱,刁哥替自己省下的吧。
唉,又欠刁哥一份情,钱明天一定要给他,自己家的活不能让他花钱。
如今该实行下一项计划——安装闭路电视了,可是上月的工资已经花空了,这个月的还需要十多天才能开。
要不就先买个自行车,等工资一开?
也行,不用必须买新车,看见修自行车摊边总摆着一两辆旧自行车,不会很贵了,但是一样能骑。原来自打计划要买自行车一来,江上平就开始琢磨这件事了——县城的自行车行去过,价格早了然于胸;乡里的修车摊边逛过,做好了初步准备。
拉拉扯扯地给完了刁刚安电话的钱,想着今天才8号,就有点沮丧。
“江平,我开资了,”刚进家门就看见在树荫里坐在凳子上的徐丹一脸兴奋,“二百七十五,先给开了这个月的,前六个月的说是过段时间给补。”
“好啊。”
“还有,后天就考试,知道不?”人一兴奋眼神都格外的活跃,“一放假咱就去县里买个自行车回来。”
“不,先安闭路。”
“先买自行车。”
“闭路!”
“自行车。”
“行,这事我依你,买自行车的事你得依我。”
“买自行车还有啥事?”
“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