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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冷静几天,可以吗?最后一次,如果你觉得愧对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任何决定。”白颖疏敛下了眉目,即使闭着眼睛,就可以窥视出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忧伤。但是她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坚定。

司慕川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好。”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句话,不知道是安了谁的心。

白颖疏恍惚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身未动,心已远。难道她注定和司慕川隔着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么?

她的眼神愈见迷茫……

……

“妈妈,爸爸呢?”

微微把司慕川的爸爸的身份融入的十分自然,且比普通的孩子倍加的小心和珍惜。她对司慕川的依赖越来越重,若是这个时候他们分开,微微怕是会伤心的。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她不应该如此的自私,上一辈的恩怨怎么能让下一代的孩子来承受和延续呢?

白颖疏轻轻地抚模着她的头,解释道:“爸爸在工作。”

微微异常乖巧的没有多问,她睁着漆黑的眼睛躺在床上,白颖疏就在旁边看着她入睡,女儿恬淡的容颜此刻安静的像一个小天使,她隐有不忍,“微微,如果妈妈带你回m市,你愿不愿意?”

微微没有问‘为什么要回m市,待在s市不是很好吗?’,而是问:“漂亮爸爸也去吗?”

白颖疏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微微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她的脸上便可以看出端倪,“妈妈,你不喜欢和漂亮爸爸在一起吗?”

“好了,明天要上学,早点睡觉。”白颖疏心虚地躲避开微微清澈的眸子,替她掖好肩侧的被单,诱哄着她入睡。

没有刻意地,却是一眼未曾闭眼,窗外的车声一直都没有响起,司慕川一夜未归。

他一定很不好受,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容改变。

若是她决定了,又岂会用得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不过是寻得一个借口罢了,事到如今,她承认对司慕川余情未了,甚至这辈子都难以释怀,也许能多相处一天就是一天。答案早已知晓,期限不过是一个幌子。

就在白颖疏以为第三天同样见不到失踪的司慕川时,他出现了。

微微的幼儿园里搞了一个户外活动,孩子的家长都要参加。白颖疏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的,早上的时候司慕川突然冒出来,微微当然巴着他不肯放。但凡只要微微语气一软,司慕川又怎么会拒绝呢?

周日的早晨,微微美滋滋地牵着司慕川和白颖疏的手,坐着司慕川拉风的布加迪威龙,停在幼儿园门口,绝对是赚足了人的视线。

“允乐阿姨,你怎么不开心啊?”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对着皱着眉头,满脸愁容的祁允乐说道,时不时地拉拉她的手,以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陪小贝来阿姨很高兴。”祁允乐蹲下了身子,小贝是她堂姐的儿子,今天幼儿园有集体活动需要家长参加,堂姐和堂姐夫正好没空,所以只能由她带着宝贝侄子来幼儿园。本来堂姐还想捎上她哥,兄妹俩同样失恋,祁允乐自觉自己比她哥强了一些,现在她哥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疙瘩里独自啜泣。

一想到被解除了婚约,不但自己伤心,而且让父母的脸上无光,祁允乐眼角隐隐泛酸,叹了一口凉气。事到如今,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争又争不过,抢也抢不来,如果司慕川但凡有一点点的喜欢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哇,司微微爸爸好帅啊!”

“她妈妈也好漂亮,跟仙女一样!”

“……”

天公作美,秋高气爽。偌大的操场上,人流涌动,所有的小朋友们和家长来的差不多了,一时间喧闹不已,祁允乐抬眼望去,众星拱月般的出现的竟是司慕川,还有微澜姐,微微……他们……

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神色明显异样闪躲了起来,原来是他们。怎么会那么巧合,微微偏偏是小贝的同学,耳边弥漫着的是那些赞美的话语,祁允乐的心仿佛纠疼了起来,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的幸福,享受着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包括她祁允乐。

“阿姨,你怎么了?”

“没事,阿姨有点事想先走了,不能陪你了。”祁允乐第一感觉就是想要逃走,继续留在这里面对他们时的尴尬,不如早点逃走的好,看见他们秀恩爱晒幸福,无疑此时对祁允乐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至少现在的她还不能够坦然面对。

“阿姨,不行啊,别的小朋友们都有爸爸妈妈,你也要走吗,待会儿我们怎么做游戏啊?”

小贝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本来他已经够委屈了,说什么都不能让阿姨走。小贝抱着祁允乐的大腿,死活不让她离开。

祁允乐难免急躁,她本来想悄悄的离开,可是小贝这小不点弄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阿姨,我不让你走!”

小贝干脆耍起了无赖,这时候,园长走了过来,“莫小贝,怎么了?这是你妈妈吗?”

小贝万分的委屈,“园长,我爸爸妈妈没来,这是我阿姨,她说她要走了……”

白颖疏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是一个在哭闹的厉害的小男孩,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祁允乐,她目露尴尬,一脸的通红之色。

白颖疏的视线落到了司慕川身上,他应该已经看见祁允乐,不过,现在他和微微正玩得不亦乐乎,分外投入。

对于祁允乐,白颖疏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她不是圣母,那天对祁允乐的打击应该不小,她一定是看见了他们,所以才会执意要走。不过,最后在园长和其他家长的劝导下,祁允乐仍然留了下来。

整场活动下来,祁允乐一直是青白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儿的笑容。

白颖疏看了也很不好过,到了接力赛跑的时候,是妈妈和孩子共同接力,祁允乐居然不小心摔了一跤,躺在地上一时之间起不来。“你快去看看她,毕竟……”白颖疏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大概是同情居多,祁允乐是个可怜的女人,所幸她与白颖婷、季敏之流不一样,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间接害了一个女人。

毕竟在订婚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司慕川的责任,如果他不给祁允乐希望,祁允乐怎么会逆流而上,越陷越深,终至今日的郁郁寡欢,失魂落魄,不可自拔。

说到底司慕川对祁允乐有愧。

要说司慕川身上的优点,大概有一点连白颖疏都望尘莫及,大概就是他从来不搞暧昧,即便是和祁允乐订婚,也不会让白颖疏觉得两人之间发生什么,说断直接就断得干净,绝不拖泥带水。

祁允乐又羞又,尤其是在心仪的男人和情敌面前她出丑,她真想挖条缝往里面钻进去,身旁不断地传来小朋友们的哄笑声,令她十分难堪,眼耳口鼻以及腿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就在这个时候,祁允乐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悬空了,她一惊叫,如小鹿般的眸子不安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是司慕川?他怎么会来帮自己。

祁允乐一开始的抗拒变得渐渐顺从起来,此刻她对司慕川的感觉很复杂,她很想有骨气有尊严的命令司慕川把自己放下来,然后高傲地一瘸一拐不屑他的任何帮助。理智上应该这么做,人家都不甩你了,难道还要放任沦陷?

可是,理智是理智。此刻,他与她的距离是如此之间,近距离他的下颌线条是如此的流畅和迷人,他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独属于司慕川的味道充盈着她的每一处感官,她怎么舍得,那幽蓝的双眸,是如此的深邃而让她着迷……

她不禁在想,如果没有微澜姐,没有微微,司慕川是否会一直那么温柔地对待自己,让她能够在他的怀中肆无忌惮的遐想。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又总是在你不经意之间悄然溜走……

司慕川不是没有感觉的,祁允乐专注而狂热的目光,之所以对祁允乐有一丝怜惜,是因为祁允乐即便是爱慕自己,至今没有做出任何超出身份和不合常理失去理智的事情来,算是比较温和和脆弱的女人,再者她算是唯一一个自己主动招惹的女人。

万一白颖疏那个女人误会呢?

司慕川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顿时觉得手里的祁允乐异常的沉重和烫手起来。

“漂亮爸爸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坏阿姨?”微微眼露迷茫,支着小脑袋不解地问。

白颖疏倒没有特别的感觉,比如吃醋什么的,大概出于对司慕川的信任,连她自己都诧异到底是什么时候建立的信任感。

“阿姨受伤了,爸爸带她上医院。”

“可是,微微不喜欢那个阿姨,因为她老是色眯眯的看着漂亮爸爸。”

第204章离别

白颖疏一听不对劲,她弯来,“微微,色眯眯不是这么形容的。”

“那是怎么形容?”

微微问的很认真,仿佛在她的世界里,祁允乐就是觊觎司慕川宠爱的一个威胁者,或者是一个坏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白颖疏不多说,她不能和司慕川在一起,也不会那么无私地把司慕川奉送到其他女人的身上,她自问自己的思想还没有能达到如此高尚的地步。

“你瞧,爸爸回来了!”微微兴奋地说道。

白颖疏有些讶异,他那么快就把祁允乐送到医院了吗?

“爸爸,妈妈刚刚在担心你被坏阿姨骗走了?”微微说的有模有样,似真似假的。

司慕川听了,心中顿时一片柔软,他抬起头朝面色潮红的白颖疏撇了一眼,幽蓝的眸中透着一些别样的意味。白颖疏尴尬地咳了两声,“我没担心。”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微微这孩子怎么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基因,她嗔怪地瞟了一眼微微。

微微则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白颖疏真是有些无奈却又无法苛责。

“微微不要调皮,因为爸爸是不会被其他女人骗走的,爸爸只喜欢妈妈一个。”微微和白颖疏母女之间的互动,让司慕川不禁心生感慨,情话不知不觉就吐了出来。

“真的吗?”微微张大了眼睛,又朝白颖疏眨了眨,“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微微,你说什么”

白颖疏一脸无可奈何,却见司慕川嘴角噙着一抹揶揄的笑容,继而轻轻地笑出了声,不禁双颊染上了一层嫣红。

“妈妈脸红了!”

微微扬着小脸开始起哄,完全和司慕川统一战线,势要把白颖疏调侃得面红心跳。

司慕川看着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她们此刻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和欢笑,不由心头浮上一抹酸苦味。

司慕川把祁允乐抱到幼儿园门口,直接就搁在车上,打了电话叫了司机,当时,他完全忽视了祁允乐近乎哀求和楚楚可怜的目光,转头就走。

虽然有点儿不近人情,司慕川觉得最起码将不要给她有幻想的余地,否则最终只会害了她。早一日断了念想,早一日便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

“妈妈我们去哪儿?”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原本白颖疏有许多话要对微微解释,可微微似乎比同龄人更懂事接受能力比较强,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是多余的。

天色阴沉,秋日里凉风袭袭,分外凉爽。

白颖疏一身缟素手捧着一束鲜花,微微亦是黑白条纹的裙子,两人来到s市第一公墓。

“妈妈,他是谁呀?”

微微小声地凑到白颖疏耳边问,毕竟是小孩子,第一次到公墓里来,会心生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

白颖疏牵过她的小手,在她的发顶轻轻地婆娑了一下,“那是妈妈的爸爸,是你的外公。”在她的头顶缓缓地说道,带着浅浅的鼻音,眸光中流淌着细碎的晶莹和浓浓的感伤。

微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外公住在这里吗?我怎么没见过他?”

望着石碑上白景瑞的照片,白颖疏满含深意地道:“外公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当然见不到。”

“把花放在外公的照片前面好吗?”

微微依言做了,动作神情严肃异常。

有时候白颖疏分明觉得这孩子是知道的,不过不说而已。远处青鸦色的一片天,没有尽头的暗沉,正如她的心,低压压的沉在谷底。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既短暂又充实。

时光就在司慕川的陪伴中悄悄溜走,晚上的时候,白颖疏把微微安置好了歇下,在一旁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来的时候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其余的都留在m市,因为她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在s市久留。

她慢慢地退出房门,轻轻地关上门,感觉到身后有人,她转过身去,司慕川插着口袋,似醒非睡地倚靠在墙面上。

沉寂的夜晚,走廊上灯光微弱,他的身影显得幽暗而模糊。他的状态与白天的时候相差甚远,浓密的刘海此刻尽数挡在光洁的额头之上,看不见他的眼睛,更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和阴郁自他身边蔓延开来。

“怎么还没睡?”不知道为什么,白颖疏看着他,眼眶不由得酸涩起来。她掩下面上的一抹不自然,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这几天他们并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双方极有默契的闭口不提,其实他们彼此之间非常清楚白颖疏所做的决定,根本是毫无悬念的。她知道司慕川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天都当做他们即将分离的最后一天,每日陪伴,倍感珍惜。

微微还蒙在鼓里,或许她的决定有点儿残酷,但这么做如果能够减轻她心中的愧疚,也能做到各自安心了。

“不要走,好吗?”他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压抑。

在白颖疏听来分明是如上次他生病时暴露出的脆弱和卑微的恳求,却又不尽然。白颖疏最怕司慕川的示弱,如果他强势地命令她或者是威胁她,那么她会切断一丝一毫的情丝,走个干脆利落。偏偏是这般,她反倒心软起来,愈加地舍不得。

“忘了那些,我们重新开始,你、我和微微到新的地方过新的生活。”司慕川第一次出现如此天真的想法。

“你还不明白么,不是换一个地方就能改变的。”白颖疏淡淡的道。

“颖疏,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对于曾经伤害过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不成熟和不理智所造成的,我们还有很长的大半辈子,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相互惩罚,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也会无法安心。”

她承认,司慕川说的都对。如果她再自私一点,或许就心软了。

她放不下微微和司慕川,正如同放不下死去的父亲一般。

“做回从前的司慕川,你是无所无惧目空一切的司慕川,忘了白颖疏!”

司慕川幽蓝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白颖疏看到好象有无数颗星星陨落,心念一动,她快步上前,张开双臂,一瞬间将他紧紧地抱住。

司慕川的脑海里仍然重复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忘记一个深爱过的女人谈何容易?若是能够遗忘,那么五年杳无音讯的时间里早就可以另结新欢。

是她不够爱他吗?

否则为什么让理性思想占了上风?

他缓缓地松开白颖疏的手指,用的力量超月兑了白颖疏的反弹,手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失去,白颖疏感觉好像她的世界正在逐渐消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凉意自心灵深处窜了上来。

白颖疏,你这是何苦呢?拿不起也放不下,不如不要放下?

司慕川狠心地将最后一寸相触的肌肤剥离,这个女人不会是他的了!他司慕川终将失去她!

他按住心房的位置,那处像是被生生地刨去了一块,空荡荡的,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死寂。

“原来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呵呵……”他忽然笑出了声,尤其是在深夜,混合着狂风敲击着走廊尽头的窗,“哐当”作响,透着一股悲凉的诡异。

“司慕川,不要这样好嘛?”

为什么这样的司慕川让她心碎,疼痛得无法呼吸一般。指尖的温度消失了,他的脚步声沉重的响起,白颖疏忽然意识到什么,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

司慕川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哪怕是一点点的温存他都坚决不要,也许明天过后,便会成为他记忆之中最可悲的回忆。每当他想起时,便会觉得心痛难当。

他从来没有这么放段并且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女人,他司慕川要的,从来没有一样能够逃月兑,独独是她,他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舍不得她难过,成全她的忠孝两全!

蓦地,一双纤细的藕臂从身后牢牢的圈了上来。

紧接着,白颖疏的脸靠在了他厚实的背脊上。她一遍一遍地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恨不得将他融入她的血脉之中。

何苦呢?

司慕川表情痛苦,无声的说道。

不过是加重了他的不舍罢了!

“陪陪我,好吗?”感觉到他再一次挣开自己的手臂,白颖疏慌忙说道,死一般的静寂之中,她的声音暗哑而带着一丝缱绻。

司慕川闻言,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任由她吸附在身后。

他们就像两具雕像一般在走廊里依偎着,窗外呼呼的风不断灌入,灯光昏暗,是令人迷离的桔红色。就这样,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了,或许下一刻就是天荒地老……

“我们做!”

良久,风声歇了,传来了白颖疏清淡的声音。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感觉到她此刻她沉重的压抑。

司慕川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暗示,如果是平常的他,或许早就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只不过,他不想让这场欢爱成为最后的记忆。

第205章去留

司慕川的无动于衷,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司慕川爱她,并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全部。他执着的是完完全全的她,**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最直接的表现方式。

那晚,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双手从他腰上退了出来,走到他的面前,吃力地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闭上眼睛,亲了下去。

司慕川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她的大胆和决绝。

她强行将他的颈子拉下来,胡乱着亲吻着他的脸,他的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是嘴巴,就像每一次他吻自己那样,带着无限的爱意和缠绵,而现在,夹杂着无可抑制的忧伤和无奈。

就在白颖疏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司慕川却圈住了她柔软的腰肢,狠狠的激吻着她的唇,她的舌,激烈地扫荡着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手掌微微颤抖着摩挲着她背后隔着薄薄衣料的肌肤,每一下都很用力,很认真,仿佛要将她嵌到骨子里。

他们缠绵的接吻,一遍一遍温习着彼此身上的体味,从走廊一直到主卧,她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柔软的床面上。一下子离开炙热的身体让白颖疏**的肌肤泛起一阵凉意,她主动地圈住了他的脖颈,将他一寸一寸地勾下来。

尽管身体是热的,血是沸腾的,他们的心却是无限的悲。

不厌其烦的坦诚相见,颈项相交,蚀骨缠绵,一次又一次地迎上高峰,在彼此身上刻上最深的印记。

……

当激情散去,司慕川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醒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睡,幻想着或许第二天的早晨依旧能够看到她的脸。

但是,没有,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他睁开眼睛,便酸涩不已。

身旁的温度早已冷却。

空了一大块的心,是否还能够那样顺畅的呼吸,她的柔荑她的芬香依稀还围绕在身侧。包括那个小不点,他可爱的女儿!

司慕川,你在妄想什么,由始至终,你只是一个人!

原来他不配得到幸福!

“……”

门外传来了嘤嘤声,她们不是走了吗,那是谁?

他打开门,脚步虚晃着走了出来,看见走廊中间穿着睡衣的小女孩,披散着黑发一脸迷茫地睁着眼睛。有一瞬间他以为奇迹发生了,她们都没有走。但,那紧紧是一瞬间的感觉。

当微微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一下,脸上才依稀少了几分泪眼婆娑的感觉,“漂亮爸爸,妈妈呢?为什么我找不到她?”

“微微,你说什么?她不见了?”

司慕川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面容紧绷了起来,微微瑟缩了一下,漂亮爸爸的眼神有点儿吓人。他迅速地放开了她,“砰”的一声打开房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白颖疏……那个女人……离开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司慕川迫不及待地打开柜子,只有微微的一些小衣服小裙子,她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吗?昨天晚上一个字都没有对他吐露。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这时,微微跟了进来,好奇的问:“爸爸,上面写着什么呀?”

司慕川眉心一点一点的收紧,手中的白纸撰成了一团,隐约可见臂上的青筋爆出,脸色阴晴不定,微微不敢说话,一脸委屈。

他忽然紧紧抱住了微微小小的柔软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背上。尽管司慕川的脸上没有任何暗示性的表情,微微却感觉到了他无法言喻的哀伤,像凶恶的猛兽受了伤,独自在角落里孤独地舌忝舐着流血的伤口。

那个女人,她走了。

她把微微留下来算什么意思?同情他,可怜他吗?

她难道不明白,没有她,即便有了微微那又如何?对他而言,痛苦和念不会减少半分!

她这么做是在惩罚他,更是在惩罚自己!

“微微,怎么办,你妈妈她不要我们了……”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微微说,“不会的,你骗人。”

说完,司慕川搂得她更紧了,微微快透不过气来,“呜呜”的在他的怀里渐渐挣扎,司慕川置若罔闻,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连忙松开,松了一口气,微微猛地咳了几下,眼泪汪汪泪眼婆娑地哭道:“爸爸,微微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呜呜……”

微微一哭,司慕川整个人的心都焦了,诱哄着说道:“微微,你乖乖的去上学,爸爸去把妈妈找回来好吗?”

闻言,小家伙止住了哭声,“真的吗?”

神情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信任,“真的,爸爸答应你好吗?”

“拉勾勾。”

小小的女敕白的手指伸出来,司慕川心疼不已,和她勾在一起,向女儿许下他的诺言。

那一刻,他决定了,要把白颖疏找回来。

微微不应该失去爸爸或者是妈妈,她的自我惩罚对小孩子而言未免太残酷了。微微只有五岁,她还小,她必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长大。

其实司慕川明白,微微不过是一个借口,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他无法忍受活生生的爱人从此两地分离,永不相见。只要能够每天看见她,于愿足矣。

司慕川把微微哄骗好了,这时候女佣肖丽来上班了,司慕川让她把微微送去学校,并一再保证放学回来的时候,一定能够见到白颖疏。

“隽,你给我查一下白颖疏今天是搭乘哪里的航班,尽快把时间和地点发过来!”

那天司慕川派唐隽去的m市,他的办事效率从来没有辜负过司慕川对他的期望,两天的时间便有了线索,证明微澜就是失踪了五年的白颖疏无疑,而微微是她和他的女儿。d对于司慕川来说不过是走了一个形式,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尽管微微的外表基本遗传自白颖疏,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影子,他就是有一种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的感觉。原来这就是父女天性。

怪不得他和微微那么投缘。素来不喜欢小孩子的司慕川,有一天频频为小微微动容。

白颖疏那个女人失去了记忆,还蒙在谷里。司慕川原本的打算是将错就错,过去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也好,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回忆,不记得也罢!

可是,偏偏幸福来得太快,又走得太匆忙,他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就要面临失去!

司慕川握住手机,目光深邃而坚定,他决定再努力一次!

……

一窜信息铃声响起,司慕川打开收件箱,眸光一暗一沉。

一分钟后,跑车迅疾地行驶在马路上,飞驰着的司慕川狂打着喇叭,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引得身后交通警察频频喊停,更甚者有警车直接尾随在他车后面。但是司慕川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般的警车怎么可能追得上呢?司慕川早就将警车以及个人安危通通抛却脑后,去机场的车程硬生生地被他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机场里茫茫人海,肉眼四顾,如一粒沙一般大的人怎么分辨的出来?

司慕川不禁花了眼,机场里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机场可是一场艳遇最容易发生的绝佳地点,更是高富帅出没的场所,不少美女欲借机搭讪,但被司慕川一张冷得吓人的俊脸,犀利的眼神一凝,再也没了下。

几分钟之后。

“下面播报一则紧急通知,白颖疏女士,您的登机证件出现了一些问题,请您立刻感到机场广播室……”

整个明亮空旷的大厅里响起了耳熟的名字,白颖疏如梦初醒,此刻她正要准备检票,她的证件有什么问题吗?

离登机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去一趟广播室应该来得及!

她迅速地穿过大厅,一路找了过去,“请问广播室是在里面吗?”

“您是白颖疏女士吗?”

“我是。”白颖疏拿出自己的登机牌和身份证,工作人员一看,便对她说道:“您可以进去了。”

白颖疏未做怀疑,只是觉得几个工作人员的表情怎么就那么怪异?好像在笑什么?按捺住好奇心,打开门,纤尘不染的广播室里空荡荡的,等她完全进入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笔直地伫立着。

“请问……”白颖疏轻了轻嗓子。

他转过身来,额头上沁着一层汗,额上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蓝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他的唇瓣微微张着,好似有千言万语口难开。

司慕川,他来了。

对于白颖疏来说,没有那么意外。她曾经自诩司慕川是最了解自己的,最懂她的,果然没有错。司慕川可以看破她的心事,而现在她似乎也能够明白他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把微微留下来?”

“微微跟着你会更好一些。”白颖疏神色异样的说道。

“那是你以为的,你以为微微会同意你的做法么!女人,是你逼我的。如果你把微微一起带走了,或许我会了无牵挂,但是偏偏你没有,所以我再也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

司慕川的话来得又急又快,一点都没有给白颖疏反驳的余地,他的神情骤然间冰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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