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
金陵城,谢家院林。
靠着溪流的亭子内,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一个面色枯黄,吸着雪茄;另一人白色西服,相貌俊朗。
这两人,一个是严泽,另外一个,正是谢藏月。
而亭子外,相对而站着四个人,默默无语。
严泽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吐出烟圈,悠然道:“谢兄弟,听说你们的新产业,出了点事,巡察司的人,已经盯上你们了。怎么样,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独尊会的入股提议吧?有我们做靠山,该补的漏洞,我们都会给你们提前补上。”
“盯上就盯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巡察司不想让我们在国内搞,那我们谢家集团就把它开到国外去。只可惜,将来每年数千亿的绿色环保神秘经济产值,数十上百亿的税,还有成百上千万的就业岗位……就要拱手送给外人了。”谢藏月无动于衷道。
“到底是老牌世家,就是财大气粗,动辄就是千亿起步,了不起,”严泽嗤笑一声,将雪茄从嘴角边拿下,磕了磕烟灰,
“不过这些财富的背后,如果是要以数百万人的健康来交换,巡察司肯定不会要这样的‘绿色’产业。就连十万亿产值的落后产业,都转移到边地去了,何况你们?”
“他们不要,有的是国度要。近的如南竺,远的如撒南……这些地方,可都是抢着接收。别说上百万人的身体健康,就是上百万人的性命,又算得什么?反正他们那里,每年只是意外死亡者就不止几百万,生了死,死了生,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谢藏月摇头笑道。
“看来阁下是铁了心,不想与人共享?”严泽微微直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抱歉,我们这些老家族里出来的人,最不喜欢有外人在公司里指手画脚。”谢藏月没有躲闪,回视过去。
“很好,”严泽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一边走,他一边悠悠地说着:
“我听说,谢公子才是这一代谢家祖传之种的真正拥有者。祖传之种多好啊,死了就能补上。我还听说,巡察司已经很少管世家内部权力更迭的事了。”
他走出亭子时,亭外站着四人中,有两人走出来跟上他,然后三人就沿着石径向园林外走去。
而另外站着的两人,一男一女,个子都很高,则是一前一后,走进亭子。
“那人什么来头,这么牛|逼?”高个女子扫一下刘海,转头盯着严泽的背影问道。
高个男子闻言,退开几步,远离女人,却是没有说话。
“独尊会在外的行走者,那是个老牌组织,光是神秘大师就有十个以上。燕杰,凌辉,你们若是外面碰到他们,说话要小心点。他们最讨厌普通人在他们面前不守规矩,杀你或许不会,但重伤你,然后给你点赔偿,却没人能说出什么来。”谢藏月淡淡道。
“嘶,这么恐怖,那咱们还是卖给他们点股份吧,反正那么大的体量,我们一家也吃不完。”谢燕杰顿时吓了一跳。
谢藏月“哼”出一声:“卖?他们是想一分钱不花,只占干股的。”
“这也太黑了,我出去吊凯子,好歹还要出卖一张脸,他们竟然想空手套白狼?”谢燕杰当下有些恼怒。
“好了,不说他们。凌辉,燕杰,你们现在就去南竺一趟,找个当地有力的公司或者大寺庙,寻求人力合作。要求通晓汉语,熟悉神州文化,那里有很多汉语学校,应该不成问题。”谢藏月吩咐道。
谢凌辉点点头,没有出声。
“啊,那种空气里都弥漫着咖喱味道的腌臜地方,我可不去。”谢燕杰却是捂着鼻子,立刻拒绝道。
“好吧,那就凌辉一个人去,”谢藏月随意吩咐道,“办好这件事,今年奖金翻倍,我再给你期权。”
“呃,这样说起来,我还是跟着去吧,毕竟凌辉这人太实在,听说南竺人做事,嘴上说的话从来都不算数,得用鞭子和棍棒才能让他们干活。”谢燕杰眼神一亮,立刻说着。
“行,赶紧去忙吧。”谢藏月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等等,刚才那个独尊会的人,可是在威胁你。只留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谢燕杰担心道。
谢藏月浑不在意道:“没事,你们去吧。”
两人于是相继离开。
谢藏月看着二人背影,心中暗想:独尊会的人,想对我下手,也不看看巡察司已经盯着他们多长时间了。
怎么可能让他们来掺一手,模清我的底细?
长生这个东西要是人人都有,那还有什么优越感?
…………
东水城,天行俱乐部。
闻人升坐在办公室里,少有地皱起眉头,捂着脑袋。
他此时,正听着王翠雁的喋喋不休。
吴连松就在旁边陪绑,满脸堆笑。
对方三天完成五件考察任务,效率就是人家说话的底气。
“你们的效率太低下了,完全就是得过且过,上班就和放假一样,做完最低限度的任务就放羊!这样不行,大家都要发动起来,不能997也得886!”
“你们知道发展速度最快的普通人公司,都是怎么运作的么?早上9点,晚上11点,一个月休息一天!两万月薪,就可以让很多人甘心拼命,说公司良心,肯加班,也肯给钱!”
王翠雁声音很大,这一点,两人早在她训斥自己闺女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所以都能忍受。
闻人升已经神游天外,我不听,我不听,反正每天14点必须下班,周末必须双休。
“王老师,那您想怎么调整?”吴连松插口道。
“首先,要把项目部扩充成三个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组,你们两个专家轮流带,清闲倒是清闲,但完全没有发挥出作用。”王翠雁看向他的时候,声音倒是稍稍缓和一点。
吴连松是个真正的老实人,刻苦肯干,叫加班就加班,让拼命就拼命,不像这个正职的经理闻人升,每天惟恐不能提前下班。
当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忽悠女人方面,的确很有一手。
自己那个倔强又精明的女儿,都被对方一套组合拳下来,给弄得服服帖帖,还天天没事就向他家里跑。
恐怕这人就是网络上常说的那种“中央空调”,对谁都是冬暖夏凉,就是不会负责到底……
回头得狠狠训训闺女,这家伙不是个良配。
“可我们还要授课,还要带学生们实习,如果不轮流带项目组的话,会影响授课质量的。”吴连松为难道。
“学员情况我也看了,可以分成快中慢三个班,快班可以拉出来用,边用边学,效率更高,死学不用,就是呆子,”王翠雁接着又说到授课上,
“然后让快班学生带中班,中班带慢班,如此一来,就能节省出教学力量。”
“他们毕竟只是学生,要是带出问题怎么办?”吴连松担心道。
王翠雁摇头道:“签合同,出了问题该赔的赔,该退学的退学。你们不用担心没有生源,你们真是太小看自己俱乐部的吸引力。”
“最强最年轻,有着上古之种的年轻天才,实力接近大师级的老板,神秘未知的祖传之种拥有者,还有虽然很弱但秉性老实可靠的中坚……再有我的加盟,足够排进世界异种者公司的前五十名。”
“以后招生要面向全国,不要有地域之见,善良忠诚的人哪里都有,专坑老乡的无赖,同样不少,要广撒网,精挑选。”
吴连松听着听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成了垫底的那个,难道以后要被高速发展的公司列车给甩出去么?
以后只能像一些退休的老专家,在家抱娃女乃孙了么?不过,孙子或者孙女得要几个才好,名字得取成什么样才好听?
想着想着,他和闻人升一样,都开始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