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介多會嘮嗑啊,笑道︰「與兄弟共勉。」
「勉!咱們好好勉。」
兩個人互相報了名字,那人叫肖維,也是頭一次來,心里有點兒沒底,不停碎碎念︰「我比你矮,但怎麼也有七尺,不算最矮吧?」
趙介安慰道︰「七尺足夠了,校場上這麼多人,不都是七尺男兒。肖兄弟不必擔心,只要本事夠,你就能留下。」
「說得是!兄弟我別的能耐沒有,就佔了個靈敏。我攀著樹枝就能打秋千,在樹上幾個起落就跑遠了,別人拍馬未必追得上!」
趙介豎起大拇指︰「真是好本事!」
這時,旁邊一人大聲道︰「真是吵死了,兩個弱雞不知所謂,還在那兒自吹自擂,是要共勉著被刷下去麼?」
趙介回頭一看,說話這人比自己還高,特別特別壯,杵在那兒跟座小山似的。
趙介問︰「怎麼,兄弟覺得我們不行?」
那壯漢道︰「你們懂個屁,琵琶腿有嗎?車軸身有嗎?想要行軍有力就得下盤粗壯,就你們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爺爺我掰吧掰吧就折了。」
趙介尋思,瞧不起誰呢?咱也是碼頭扛過包的,胳膊腿也沒那麼細吧?
那壯漢見趙介打量自己,得意極了,「讓爺爺嚇著了吧?爺往陣前一站,對面主帥都得嚇尿了。」
趙介笑笑沒搭腔,肖維卻嚇壞了,「那兄弟能毀兩個我,不,三個!」
趙介安慰道︰「軍營選拔不止看力量,肖兄弟也很有優勢。」
肖維捏緊拳頭,「對,優勢在我!」
趁著排隊的工夫,肖維不停給趙介做科普。
「瞧見沒,那人手里拿著長棍,知道是做什麼的不?」
趙介道︰「莫非那就是木梃?」
「對,也叫等杖,是用來量個頭的。再看那邊,那個支起來的圓的,叫靶子,邊上放的那一排,叫弓,弓旁邊是箭囊,里邊的東西叫箭矢。」
趙介︰「……」這特麼誰不知道?
于是趙介笑著接口,「四條腿兒的是馬,帶 轆的是車。」
肖維笑著點贊︰「趙兄弟好見識!」
趙介︰「……」你是緊張得沒話找話吧?
這時,肖維伸手一指,「快看,拿木梃的朝這邊兒來了,咱們就要量個頭了!」
那一隊兵士過來,有人拿著名冊唱名,木梃立在前面,眾人按照次序在木梃旁站立,立刻被報出身高,旁邊有人執筆記錄在冊。
「肖維,七尺一寸;趙介,八尺二寸;韋虎,八尺八寸……」
大熙的尺跟後世不一樣,肖維大概一米六幾,趙介妥妥的一米八,那位叫韋虎的壯漢,差不多有兩米了。
量完身高,韋虎朝趙介和肖維秀了下胳膊肌肉,「沒有吧?羨慕吧?」
說完還比了比自己腦門,然後一溜下滑探到肖維腦門,「差兩個頭,哎呀,這人跟人之間,相差怎麼這麼大呢。」
肖維不服氣,「你能攀著樹枝,從這棵樹蕩到那棵樹麼?你一上去,那樹不得斷了?」
韋虎嗤笑一聲,「你跑樹上干啥?雕蟲小技罷了,老子直接倒拔垂楊柳!」
說完還不忘埋汰趙介,「你能徒手拔樹麼?你也不會蕩樹吧?還不如這小雞崽兒呢。」
趙介︰「……」
這時候,又有一隊人過來,給參選者看型。
這個「型」,指的是體型。
「肖維,鷂型。」
韋虎哈哈大笑,「爺就知道,果然是個小雞崽兒!」
到了趙介,那幾人上下看了看,互相交換了眼神。
「你先站一邊,下一位。」
韋虎又樂了,「原來你是看不出型,整個一四不像。」
他站到前面去,立刻有人報出︰「韋虎,虎型!」
韋虎得意萬分︰「老子叫虎,身型也是虎,虎虎生威!」
「好!」旁邊一片叫好聲,韋虎也不走,就站那兒等著,看趙介是啥情況。
這一組挨個被定了型,終于又回到趙介。
一人走過來,量了趙介手臂和腿長,又有人捏了捏趙介上臂。
幾人開始研究。
「他身姿尤其挺拔,手長腳長的,照我看,他就是!」
「這是今天第一個?」
「沒錯,好苗子!」
韋虎越听越不對,這時,為首那人終于高聲道︰「趙介,正龍型!」
正龍型?!
周圍一片嘩然。
「我看他就像龍型,沒想到是正龍!」
「我才是個亞虎,結果人家這麼厲害,跟人家差太多了吧。」
「趙兄弟太優越了,他尤其適合長兵!」
「騎白馬,執銀槍,生得又俊!敵國公主都想嫁他!」
趙介︰「……」你們想多了。
鷂型,短小敏捷精悍多力;龍型,身軀高大四肢頎長;虎型,健壯威猛力量強勁。龍型為三型上乘,正龍型更是絕佳。
韋虎很是不服,「你居然比老子還強?」
趙介笑道︰「嗯,優勢在我。」
韋虎很是抓狂,趙介道︰「其實三型各有優勢,兵營里都是因材施教,虎哥生得威猛,前途不可限量。」
韋虎心里舒坦了,「還有好幾項,校場上見真章,老子絕不會輸給你!」
考核一項接著一項,考力量,考騎射,考耐力……
韋虎力量的確強勁,力量考核第一個上去,那麼粗的大木墩子垮擦就舉起來了。
同一組的小伙伴都看傻了,肖維苦著臉上場,挑了最小的木墩,一咬牙舉了起來。
韋虎撫掌大笑,「哎呀,有個小雞崽兒,舉了個小不點兒。」
負責考核的大聲呵斥︰「不許喧嘩!兵士選拔,孔武有力自然不錯,敏捷靈巧也是長處。」
肖維一听心里有了底,咱就是輕盈款,管它木樁子是大是小,能過關就行!
輪到趙介,韋虎在一旁搗亂,「正龍啊,能給咱舉個啥樣的?太小的對不起身型哈哈哈。」
趙介走到韋虎舉過的木樁前,氣沉丹田,一鼓作氣,腳下有些踉蹌,但也是最高的力量等級。
嘩嘩嘩,掌聲。
負責考核的首領不由點頭,「虎型孔武有力,正龍也能舉起最重的木樁,極其難得!」
韋虎心里不服,瞪著趙介道︰「你別得意。」
趙介笑笑,「反正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