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考核完畢,有一小部分人被淘汰。有的是身型不夠標準,有的連最小的木墩子都沒舉起來。有人將他們聚在一處,並給換了腰牌。
京郊毅勇營威名在外,擢選得向來是精銳。這些人雖達不到毅勇營要求,但可以去練武營和奮武營,並非沒有有用武之地。
大營里選拔還在進行,一名什長道︰「會騎射的站這邊,只會騎不會射的站那邊,會射不會騎的另排一隊。」
一般來說,精于騎射的都是家里幾代從軍,這是他們打小必學的技能。或者是貴族子弟,騎射是六藝中的一項,平日也是勤于練習的。
而對于趙介來說,早期哪有條件學這些?他後來跟著丐幫幫主學了騎馬,倒也練過射箭,但騎射放在一起就沒整過,于是很自覺地站到第二排隊伍里。
韋虎哈哈大笑,「你不是正龍嗎?他們都說你騎白馬拿長槍,你怎麼慫了?」
趙介道︰「都是普通百姓,不會又不丟人。」
肖維對趙介印象老好了,幾步邁出去,也站在第二排,「我騎馬射箭都會,但邊騎邊射不行。韋兄弟,難不成你是會騎射的?」
韋虎哼了一聲,呼哧呼哧走過來,也站第二排。
周圍的人都忍俊不禁,韋虎那般囂張,也不是無所不能嘛。
一隊人上了馬,什長一聲令下,趙介的馬率先沖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分給他的白馬格外神駿,馬上的人身姿矯健,引來一片叫好。
少年揮鞭萬里去,旌旗獵獵踏煙塵!
趙介毫無懸念地第一個到達終點,下了馬,又听到一波叫好。
趙介往遠處看去,只見肖維在馬上來了個倒掛金鉤,然後又極其靈活地站到馬背上。
圍觀的人巴掌都拍紅了,肖維馬上就到終點,突然身體一沉,手探到地上撿了塊石頭。
啊啊啊!這也太靈活了,馬騎得好不說,他還會花樣!還順便給馬場清理路障!
負責記錄的什長連連點頭,大筆一揮,把肖維的特殊技能給記上。
肖維下了馬,和趙介一起站在場邊觀看,肖維道︰「趙兄弟,你騎馬真是雄姿英發,以後一定要穿上銀甲啊!」
趙介笑道︰「肖兄才叫出眾,可不是誰都能倒掛金鉤的。」
兩個人互相夸贊一番,望著正在考核騎射的兒郎,都是一臉羨慕。
這時,就听什長一聲大喊︰「韋虎下來!」
大伙趕緊往那邊看,只見虎哥那匹馬喘著粗氣,跑也跑不起來,慢吞吞溜達著往回走。
听見什長大吼,虎哥一臉懵圈下了馬。
「長官,這馬也不听話呀。」
什長哪有工夫搭理他?只顧著看馬,氣得大聲問︰「誰給分的馬?他多大一坨不知道嗎?給分了一匹又老又瘦的,你看把馬給累的!」
虎哥急了,「長官,我騎都騎了,算不算數啊?」
什長不耐煩揮了揮手,「會騎就成,去那邊射箭。」
「是!」
韋虎虛驚一場,屁顛屁顛跑到場邊排隊。
肖維站在最前面,這回他可不含糊,嗖嗖嗖連射三矢,皆命中靶心。
「好!」周圍一片叫好聲。
肖維也挺滿意,放下弓箭拍了拍趙介肩膀,「兄弟,到你了。」
趙介做了個深呼吸,弓拉得頗為飽滿,嗖嗖嗖,三箭全射在靶外。
周圍笑瘋了,「趙兄弟,看你拉弓姿勢,還以為又是個百步穿楊的,沒想到準頭不行啊。」
趙介笑笑,「那怎麼辦,兄弟只是會拉弓,臂力也夠,卻練得少不得要領。」
韋虎一看趙介月兌靶,可高興了,「是時候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箭無虛發!」
他牟足了勁兒,奮力拉開弓,垮擦,弓斷了。
負責記錄的什長氣得大吼,「韋虎,你是敵方的細作吧?毀我們馬,毀我們弓,你還想毀點兒啥?」
韋虎這下蔫了,就這還不忘拉上趙介呢,「你掛零,我也掛零,咱倆半斤對八兩,一會兒全得淘汰。」
「不懂別瞎說,」那什長揚聲道︰「考完的去對面領甲冑,能不能留下全看最後這重頭戲!」
韋虎美得夠嗆,「這就給分鎧甲了?毅勇營真是敞亮!重頭戲是啥?是看穿上威不威風?那爺爺可有譜了,論威猛還得看我韋虎!」
趙介看他歡欣鼓舞的模樣,好心提醒,「其實吧,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韋虎立刻虎起了臉︰「還能怎樣?爺爺我孔武有力,能壓垮馬,拉斷弓,毅勇營有目共睹!你們幾個是跟這沾光的,以後爺爺當上大將軍,勉強提拔你當個副將。」
趙介︰「……」行吧,反正一會兒這家伙就該笑不出來了。
甲冑發到手里,韋虎的心情立刻就不那麼美妙了,「這玩意挺舊的呀,老兵穿過的吧?哎呀有點兒緊,勒得慌。」韋虎扯著嗓子喊,「沒有再大的了嗎?」
分發甲冑的是百夫長,幾步走過來朝著韋虎就踹了一腳,「有的穿就不錯了,你還要啥寶馬雕車?」
虎哥沒招,只好把甲往身上套,還給自己打氣︰「無論如何,這是第一套甲冑,要愛惜,要穿得精神,穿得大氣,不墮毅勇營之名!」
趙介提醒他,「褲腿扎緊一點兒。」
「不用你管,爺爺知道怎麼扎。」
這邊剛穿好了甲,又有人拿了硬弓來。
「背上!」
韋虎用手一惦,挺沉。
「還給發武器呢!」韋虎挺樂呵,趙介和肖維望著他,都是一言難盡。
剛把弓背好,毅勇營又每人發了個箭囊,里面裝了五十支箭。
發箭囊的人還是兩個字︰「背上!」
隨後,每人發了一支長柄的戈,又給了一袋干糧。
韋虎一臉懵圈跟著出去,所有人在大營門口列陣,一名都尉大聲道︰「諸位兒郎,你們身穿甲冑,拿著弓箭,離成為毅勇營戰士僅有半步之遙。只需堅持跑完一百里,便可成為軍中精銳!」
韋虎的笑容消失了,「這麼狠的麼?」
趙介點點頭,「虎哥神勇,一百里算什麼,二百里也跑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