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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追殺(一)

在「被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張知秋一直都是保持著一種身為過客地超然心態的,他不知道自己會在這里滯留多久,因此也下意識地不願意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留下太多的牽掛。

作為一個普通人,張知秋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做到那份「斬情滅性」的絕決,承受不起那份牽腸掛肚地感情之重,因此也始終不願意和這個時代的人有太多地交集,但是這個時代卻又偏偏給了他太多地溫馨與感動。

在今日這一戰中,至少有一名役夫因張知秋而受傷,而一名士卒更是為了救張知秋而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這名士卒,是早先張知秋開始參與輜重營地防御決策與規劃後、張建東派來保護他的兩名親兵中的一個——但以張知秋這個現代人的理解,應該表述為「監管」更為準確一些,但他到也由衷地對此表示理解。

不管怎麼說,能夠听從張知秋這麼一個來歷不明地可疑分子地建議、並放手任其所為,這種荒唐無比地事情,大約也只有是在古代才可能發生的了,在現代是決不可能!

事實上,對于張建東的作為張知秋也曾感到生氣與不忿,但在設身處地、以己度人的換位思考之後,卻是極其驚奇而無奈地發現,若是自己處于張建東此刻的位置時,卻是絕對不會比他此時對自己所做的更為寬容,因此立即便變的心氣通達、心平氣和起來。

張知秋自忖,無論如何自己也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就這麼親率地讓一個陌生人擁有如此偌大地影響力甚至是決定權的——相信任何一個現代人也不會做出如此地選擇,因此他也不知是該慨嘆古人地愚蠢,還是感激張建東的「知遇之恩」了!

但是,當那個一直對自己恭敬有加地親兵在自己遇險之時毫不猶豫、不顧生死地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後,張知秋知道,自己在這個時代有了第一筆債務。

一筆不知要如何才能償還地欠債!

在現代的時候,沉重地學業負擔使學生們很少有什麼時間去進行體力活動,而不斷走低的社會道德底線,也讓校方絕不鼓勵、甚至是想方設法地杜絕學生們去做一些劇烈地體育活動以免麻煩纏身,所謂地「文明古國」,當真已然是成為了一個歷史名詞。

除過小學、初中時的豐功偉績不算,在進入高中以來,張知秋最激烈地體力活動,除卻足球、籃球之外,最多也不過就是在打架的時候敲破了同學的鼻子。

再到後來,雖然幾經奇遇之後張知秋的身體素質已然得到了質的改變,雖然也還是沒有什麼鍛煉,但基本體質卻也已然不下于現代的特種兵,但真正需要如眼下輜重營這種赤膊上陣的時候,當真也還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

因為本身是「投槍陣」的始作俑者,加之力氣大、技巧熟,張知秋一直都是以「假虞侯」地身份作為輜重營役夫們的投槍教頭而始終位于戰線地最前端的,並且在事實上也還承擔著戰地投槍指揮官的角色。

最起碼,在戰事初期地頭一輪投槍時是如此,但後來諸如張小滿之流地官兵上手的速度太快,因此張知秋這個非正式地戰地指揮官還沒有來得及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便已然是悄無聲息地被泯然眾人矣。

當然,對此即便是張知秋本人也絕對沒有任何地不滿,事實上諸如張小滿之流的這些基層地職業軍官們,對于戰場節奏的理解與把握,絕對是要遠在張知秋之上的,而張知秋在這里所存在地唯一意義,便也不過是對這些投槍地投擲時機予以判斷的。

不過,即便是沒有了這個非正式地「戰地指揮官」的光環加成,張知秋在輜重營一線的存在,也依然是如皓月當空般不為群星所掩的。

明朝時的平民,因為普遍地營養不良而身體羸弱個頭矮小——既沒有充足地肉類,也完全地沒有人工地魚塘和女乃牛養殖場,一天兩頓地粗放伙食僅能保證一個人最低地生理需要,因而絕大多數人都不足一米七零,這讓張知秋那一米八二的身軀簡直就象是一個怪胎!

在這種冷兵器時代,身體的素質絕對是第一重要的,從一開始便被蠻族與馬匪當做是明軍重要將領地張知秋,也在一開始時便遭受到了對其所在地段地重點攻擊!

不過,張知秋對此卻是一無所知也一無所覺——他所在的地段,原本便是整個輜重營防區最為重要地轅門區域,這里擁有整個輜重營唯一用來出入地木制吊橋,因此受到重點地攻擊在張知秋看來是絕對理所當然的。

事實上,雖然這座吊橋始終都沒有被佔領,但蠻族與馬匪聯軍最終也還是從這一區域突入輜重營的——無數的戰馬、蠻族、馬匪地尸體、乃至于泥袋,最後還是硬生生地填平了這段最深也最寬的壕溝!

張知秋是在被蠻族與馬匪聯軍連續突破兩道壕溝地防線時、因為害怕而絕非使奸耍滑地開始試圖向後實施「戰略機動」的。

不過,張知秋的內心對自己的這種想法卻是毫無愧疚之意,且不論他並非這個時代之人地這個大背景,僅僅只是身為平民的這個事實,便足以讓張知秋心安理得的在戰場上趨吉避凶了!

換句話說,張知秋覺得自己參與這場戰斗,只是在盡一種基于道義地義務、而並非是履行自己本身所承擔地職責。

于是,在被一個悍勇無匹地蠻族白甲兵于芸芸地輜重營雞群里一眼相中了他這只超級大肥鴨之後,與之力拼三招後卻是折了手中白蠟桿長槍地張知秋,便立即毫無廉恥之心地、光明正大地成為了一名大明「帶路黨」,一路逶迤地將這名白甲兵帶到了輜重營深處!

在這一路,張知秋至少帶著這個白甲兵跑過了數十個大大小小地陷馬腿坑,但在順利地通過了輜重營外二百米死亡地段的這名白甲兵馬技高超,而胯下地那匹戰馬也堪稱妖孽,盡管一路都是騰閃挪移地扭扭捏捏,但卻始終都是一步不落地緊隨其後!

在追殺張知秋的過程之中,不知有多少輜重營地官兵與役夫被這個白甲兵所傷——雖然听得到身後不時所傳來地慘叫,但張知秋卻無暇、也無意為此而感到悲傷與愧疚,在他看來,既然是身在戰場,那就要有隨時隨地身死命隕地覺悟!

事實上,張知秋也並沒有向著路上零散有人的地方逃跑,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絕非這個蠻族白甲兵的對手,為此他也在路上浪費了不少寶貴的逃命時間。

不過,此刻地輜重營卻已然是亂作了一團,由于忻州營的士卒此時已然大多沖向了第一線,失去士卒們監管與彈壓的役夫們許多已經徹底地失去了組織與戰斗力,有些人甚至已經被嚇到有些神經失常地四處亂竄,在那幾個被砍倒地役夫中,基本都是屬于自己亂跑撞過去的。

于是,在一片混亂、遍地坑窪地輜重營中,一個蠻族白甲兵單人獨騎縱橫馳騁,左砍右殺如入無人之境!

在張知秋一路逃命地這個過程中,一名張建東的親衛始終都也跟在他的左右,雖然幾次試圖將這個白甲兵誘離張知秋,但卻一直都也沒有能夠成功。

原本張知秋是有兩名親衛隨侍的,但另外一個親衛還在蠻族與馬匪沖鋒時,便被一只從盾牌與大車擋板所構成地重重屏障中漏網地狼牙箭正中面門,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便死的硬翹翹了。

盡管張知秋的體力尚好,但輜重營的地面卻是坎坷、濕滑無比,因此雖然已經一路地跑到了輜重營地核心之處,但也逐漸為適應了此間地面的白甲兵戰馬所追及!

在這種逃命的時刻,張知秋再也不敢有所藏拙,一路狂奔之下已是將那個體力也是上佳的親兵給遠遠地拋到了後面,而這個白甲兵也根本不管別人,除那些不巧正好堵在路上、或是在他的斬馬刀所及範圍之內的人外,對于其他人根本是視若無睹的不管不顧!

對于沒有受過訓練地普通人來說,在面臨生命地威脅之時,總是會下意識地跑向自己所最為熟悉、或者是最感到安全的地方,張知秋此刻,便也是有意無意地跑向了位于張建東帥帳左近地自己小隊的駐地!

或許是有意,也可能是巧合——盡管在輜重營中到處都遍布著取土後所留下地坑洞,但是在張建東大帳地附近、包括張知秋所在營地的周邊,這些坑洞地密度卻是遠遠地要小于輜重營地平均水準的。

于是,悲催的張知秋終于在抵達自己目的地的時候杯具了︰他被那個在驟然間得以提升了速度地白甲兵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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