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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身上不是一般的輕功,雖然很弱,但方才我確實感知到,那力量似是被什麼強行封住,所以沒有爆發出來。」卿別雲再轉眼看向床榻上臉色異常蒼白的奴歌,斷言「她很虛弱,亦是很危險。」

「危險?」

「對,一旦這力量被開啟,可能你我都無法控制,但……」

「別雲,但說無妨。媲」

「夜,其實這一切一早我們就應該感覺到的,這力量雖強,卻如同蠱毒一樣在吞噬她的生命,倘若如此放縱下去,我料想她再活不過三年。」

「三年!丫」

…………

像是一個關于時光年輪與生命的詛咒,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倘若韶華自此逝……

本是與生命無關緊要的人,此刻听來如此消息,卻是沒由的心涼。

三年的時光,如若她肯乖乖與自己配合,想來足以成就大業,只是……

「會不會,有看錯?」

「夜,我的醫術,你不相信?」

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不想去信,所以下意識的想要去反抗質疑。

「別雲,夜深,你先回寢殿吧。」

「那你呢?」卿別雲揚起小臉有些迫切看他「那你去哪?」

「我?」轉而將卿別雲揪在袖子上的小手改為握在掌心「今晚莫要等我了。」

「是這樣麼?」被握住的小手緩緩抽了出來,像是黯然神傷「我知道了,夜,那你好好照顧她。」

一句話言語不多,卻盡數通情達理,听得司凌夜倍感寬慰同時心疼。

「別雲。」待到俏麗人影轉身之際,他只淡淡嘆息「難為你了。」

「夜,不論何時我都會如初愛你,只要是對你有益的事我都會去做,你只要記住這一點便好。」

「……」

艷麗嫵媚的身影逐漸搖曳而去,那樣輕柔的聲線卻依舊回繞在耳畔,如春風,動心弦。

或許今生能得這般淑德女子相伴,足矣。

臥龍殿殿門緩緩閉合上,殿內沉寂,像是兀自組成了一方天地空間。

跳躍如火的人影明明消失在眼前,卻反倒刻印在心中,越來越清晰嬌艷。

———此生定不能負別雲。

心底如此想,對著閉合門扉發愣片刻像是下了決斷,思忖之後司凌夜轉而走到床榻邊,撩開衣擺坐了下來。

垂眸去看那昏迷中的人,似是睡熟一般,那樣深沉毫不設防的姿態,像是純淨無垢的嬰兒,無害,脆弱。

幽長的羽睫在燭火映襯下越顯濃密,如扇,淡淡在下眼簾投射出一排光影。

卻也正因這排光陰,恰好將其容顏雕刻深邃起來,看起來沒由的瘦弱,是那種獨屬于病人五官因瘦弱而凸顯的立體憔悴。

容顏更似是一張剔透無暇的白紙,似是只要輕輕一個用力,便可將她揉碎一般。

「奴歌……」

不知是這夜色太過魅惑,還是眼前的人兒太過牽動人心,渾然不覺的俯去,直到冰涼的唇角觸及到有些虛汗的額頭,他這才微微的愣住,有些僵住。

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做,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想要親近憐惜她。

在她所剩無多有限的生命中,盡量獲得更多的溫暖。

如果她眼下立即醒過來,看到自己以如此姿態接近她,估計會二話不說,直接揚起一巴掌飛向自己……或者更干脆的,直接一記手刀將自己砍翻……

這女人一向是如此狠,對他,亦是對自己。

將唇角停滯在那飽滿額頭,忖了半響而後唇角挑笑,終于緩緩直起腰來。

左右看了看昏迷中的人,似是怕其難受般,抬指輕柔將其額前零碎發絲拂開。

連貫動作下來一番行雲流水,照料她竟是如此順手,便是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

夜半,月上中天將近亥時,不知這般定定看了她多久,久到眸子干澀,這才無比自然的和衣側臥在她身邊。

臥龍殿的軟榻很大,大到可以供三四個人連用,可此刻他偏偏貼著她,近在咫尺的距離,甚至他呼出的溫熱都可以噴薄在她的頰邊。

半響後,似是又覺得這樣的親近不夠,可恥的再度向溫軟身體挪了挪,而後心安理得將手臂圈在其腰際,心底暗自告訴自己‘風淵乃至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她一個小小女子自然不在話下。’

于是心滿意足的睡去,縱然那人昏厥無話,亦是覺得有些淡淡溫存。

…………

…………

次日鶴鳴沖天。

匆匆早朝而去,批閱奏折整理朝政忙碌一天,又向各位太醫細細詢問了白發各種原因,依舊未曾得到確切的結果……便也隱隱勸慰自己暫且放下,只是夜晚又歸來臥龍殿,重新將那身子擁入懷中。

這樣的她難得乖巧,不反抗,不想著逃月兌,不會挖苦諷刺自己……借著昏迷的機會,難得多輕薄她幾回。

平淡與溫馨共存周而復始,早朝,處理政事,晚歸臥龍殿擁佳人入懷。

這樣安逸的日子似乎很好,然,平靜中卻又隱隱飽含著波濤不安。

且這不安一直隱隱潛伏在腦海深處,終于在司凌夜第九日清晨自臥龍殿離開後,並未早朝,而是去往卿別雲寢殿,終于得到了證實。

「不是說只要七日便可醒來?」

清晨雲霞漫天,鏤空雕花窗邊,卿別雲對鏡梳妝背對著他,縴長的指尖穿插過發絲中長長劃過,半響終于婉婉嘆息一聲「夜,你來了?」

「別雲,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梳理青絲指尖微微一頓,無奈「只是,恐怕事情有變。」

「什麼?」

「這幾日你早朝時我有抽空去為奴歌診脈,但結果……她體內蠱毒已深,並且那股潛藏在她體內的不知是什麼力量,本應該蓄積爆發的,卻不知被什麼生生壓制,徘徊在其體內無處宣泄,故而……」對鏡美人微微側過半邊容顏,似在察言觀色。

司凌夜沉顏「別雲,你知道我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有話直說。」

紅影人兒終于徹底轉過身來,垂眸避開他直視,一鼓作氣道「這樣的力量必要找到一個爆發點,而這個點我尚未確定,只有等她醒來才知。」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

「這,再等一等吧……」

再等一等吧。

司凌夜萬萬沒有料到,卿別雲口中這‘再等一等’,風輕雲淡無奈的語氣,竟是一等三月之久。

三月以來床上奴歌只飲流食,宮女勉強為其喂水,將將延續著慘敗的生命。有幾次午夜都顯燈枯油竭之兆,不過次日微微緩和了過來。

並且這三月中,司凌夜幾乎每每下朝便是直奔臥龍殿,很少去見後宮其她嬪妃,惹得朝中有親信在後宮的大臣頗有微詞,借口說什麼‘皇上當以龍體為重,不應為一人而憂勞過度’,盡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目的也不過是在暗暗提示司凌夜後宮雨露均沾。

對此身為一代帝王的司凌夜只能私下暗暗苦笑,誰能知道這三月以來他夜夜就寢臥龍殿,守著昏迷的身體,卻只是擁其而眠,並無半分過分舉動?

料想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故而並不多加言語辯論,只話鋒微露提點一些朝臣暗自收斂,莫要將權臣之手伸向後宮試圖擴權。

倒是後來卿別雲有意無意提點司凌夜,說是奴歌如此不明不白身份入住臥龍殿如此之久,想來早已惹得後宮嬪妃嗔怒,如此生怨,對她尤為不利。

而今偌大的風淵國鼎盛可謂空前絕後,然,帝王後宮卻是一味空虛,加上卿別雲金沙等人,其余為穩固朝綱而不得不納入後宮的,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幾名。

這樣的數字與先皇後宮對比起來簡直少的可憐,所謂帝王有權後宮佳麗三千,對司凌夜而言形同虛設。

而今這二十幾名身有背景女子,又因奴歌遭到如此徹底的忽視,自然不甘,而後自然牽連前朝……

波折又是半月後,司凌夜面對各種借口勸說,終于下令將奴歌自臥龍殿轉移到落霞殿去。

落霞殿,地如其名,落霞寓意結束……紅顏未老恩先斷,這里無異于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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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還有兩更,不過應該晚些,親們可以明早起來看~另,又收到鮮花咩?明繼續萬更……所以說,公子滴勤奮是與乃們鼓勵成正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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