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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殿,地如其名,落霞寓意結束……紅顏未老恩先斷,這里無異于冷宮。

而冷宮距離帝王出沒的地方自然是最遠。

剛開始奴歌移駕回落霞時,司凌夜還會勤奮去看一看,可每每得來結果都是昏睡,到後來許是失望,只派人來打探消息,最後的最後,亦不知是何原因,打探消息的人都越發少了起來,醫女也逐漸不再涉足這里。

奴歌昏迷的這段日子外界發生不少變化丫。

落霞殿逐漸走向無人問津同時,後宮其她女子活絡了起來,其中剛剛被封妃的金沙稱最,後繼乃是江部侍郎ど女江美人為次。

要說這江美人雖然位階不高,但奈何後台有著人脈廣泛其父江部侍郎撐腰。又因長相嬌俏,是以為人異常跋扈,並且近來頻頻與司凌夜側妃宮瑤姬交好,後宮之中二人幾乎出雙入對,姐妹相稱形影不離。

而這宮瑤姬本是司凌夜封王時身邊一名小妾,後因司凌夜登基為皇,故而受到提拔,本也算是後宮中位高權重之人,怎奈何一年前懷有帝王龍子因奴歌而意外滑胎,致使其一度萎靡不振,不能再擔任後宮大任,升成妃位又滑落下來,而今身份是在金沙之下,將將也算得名冠六宮。

如今正在得寵的江美人與其宮瑤姬較好,兩人在妃位大量空缺的後宮中,權勢可謂如日中天,其她嬪妃見著都要尊稱‘姐姐’,且讓路而行媲。

近日司凌夜對落霞殿關注越少,甚至將把守侍衛也都逐一撤走,可見是對奴歌果真失了信心。

而這江美人,此時卻反倒越加關懷起冷宮如何來。

…………

…………

「姐姐,今兒天氣大好,妹妹我可又來叨擾了。」

宮瑤姬扶搖殿門邊,一粉衣俊俏少女亭亭玉立倚門而笑,眉宇一粒殷紅朱砂,越加襯得她玲瓏***天成。

並非夸張富麗堂皇,而是另有別致風格的扶搖殿內閣,此刻宮瑤姬正欲掀開茶蓋品茶,听聞呼聲,故而抬眼一瞄立在門邊的美人,當下放下手中茶杯,改為向那美人招了招手「妹妹哪里話,趕緊進來坐。」

滑胎之後宮瑤姬並不喜好後宮權勢,雖被卿別雲提拔為淑妃卻並不管理後宮,只一心一意留守扶搖殿,長達一年之久的沉寂,幾乎都已經使人忘記了這個當年常伴司凌夜左右的存在。

而今不過因江美人風頭正聲,又與宮瑤姬走近,故而借機在後宮又重現與人前。

艷麗依舊,不過多了幾份憔悴,眉宇似含幽怨。

而這幽怨卻看得江美人越加暢快滿意起來,面上卻清脆親密的笑「姐姐。」

「這幾日妹妹都不曾來看望姐姐,我還以為妹妹將姐姐忘了。」

「哪里話,先前還不是生怕叨擾了姐姐清靜。」嘴上甜甜從容應著,殿外江美人輕車熟路走進內閣來。

「姐姐好興致,竟然是在品茶,嗯,竟是最女敕的龍井!」江美人輕輕一嗅,立即道出其中精髓,其茶道可見一斑。

「是因听說近來皇上尤為喜好這口,故而好奇嘗了嘗。」宮瑤姬說著揮手命宮人去為江美人沏茶來,卻被江美人抬手制止。

玲瓏嬌曼的身影只俯身到宮瑤姬身邊來,耳語模樣倒像是在姐妹情深,實則討論話題卻是……

「姐姐可曾記得,那昔日為難我表姐的奴歌?」

「嗯?」正欲抬手再度飲茶的宮瑤姬一愣「妹妹說什麼呢?」

「我表姐夏婉啊,昔日那奴歌曾為皇上選妃,當面要我姐姐掌上起舞,豈有此理!?」

「哦」宮瑤姬似是想起什麼應了一聲「听說那件事的確鬧過風波不少。」

「就是!後來她還有說什麼十六歲以下的女子不得入宮?」說著似是不忿哼了一聲,繼續道「她以為她是誰?而今我不還是入了宮來,並且榮寵正盛?」

宮瑤姬在一旁不動聲色斜視一眼江美人,附和道「如此說來,這奴歌委實可氣,竟然與妹妹如此作對,連妹妹的表姐都要戲弄,果真……」

話只說一半,剩下的余味悠長,似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不正是!」江美人似是正為此事而來,听聞宮瑤姬有幫襯自己的意思,當下直言「我听聞那奴歌昔日也曾害的姐姐意外滑胎……」

說著眼風小心翼翼瞄向宮瑤姬,見其並無多少變化,試探繼續道「如今看來,你我姐妹二人均是受過此人捉弄,尤其苦命了姐姐,倘若那孩子真的生了下來,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那都是……」

‘呯!———’

青墨色茶盅竟被宮瑤姬徒手捏碎,滾燙的茶水屆時飛濺出來,燙的其手背迅速紅起,隱約可見細小水泡。

江美人一見這陣仗屆時噤聲,只安靜立在一邊,拿眼斜視宮瑤姬。

「妹妹,過去的事,當下還是莫要再提了罷。」說話間將燙傷的手掌甩了甩,轉而舉目望向窗外,悠悠道「妹妹來此,到底是為何?」

「呵呵。」江美人笑意忽然有些幽冷起來「合作,我來此,姐姐不應該早就明了的麼?」

…………

…………

又是半月,深秋已至,落霞殿而今成為真正的落霞,無人問津。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將夜,月色寂寥。

清華冷宮殿前,一白衣女子隨意披散及腰長發,仰天對月,輕輕緩緩低吟淺唱。

輕曼的聲線空靈婉轉,帶著與世隔絕的憂傷,涼到人骨子里。

孱弱的女子抱膝坐在樹下,晚秋時節,她頭頂原本茂密的梧桐樹,此刻落葉頹廢簌簌,光禿蕭條的樹枝,越發干淨冷清起來。

蒼穹月光輕輕揚揚播撒,穿過梧桐枝葉,渡在白衣女子身上,越加聖潔冰冷。

女子探頭望向樹梢一月,眼底似是因想起什麼而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如孤鴻,動人心。

只可惜,這般天人之姿傾城一笑,被鎖在專門埋葬粉紅骷髏之地,無人欣賞。

「月。」

女子望天櫻唇一勾,站起身登上樹下一塊巨石,伸手似是想要去摘那空中淨月亮……

幼稚的動作,卻是至極純淨不容玷污。

怎奈何明月高天遙遙不可觸及,縴縴手臂極力伸到最長最遠,最終腳下一滑,人影倏然自磐石跌落下來。

「月,月。」

‘噗通’一聲墜地,有些委屈的輕哼,抬手揉了揉被摔疼的腰身與手臂,扁嘴。

‘ 嚓———’

「誰?」听聞身後樹枝被踩斷聲響,白衣女子倏然回眸,而後立即自地面爬了起來,迅速站好,努力擺出一副孤高無畏模樣。

只是水眸大眼隱隱透露著些許不安,極力四望出賣了她的偽裝。

身後,夜風簌簌,不見半分人影。

「不出來麼?」女子俏皮歪了歪頭,似是察覺來者沒有惡意,故而縴指嬉笑點上朱唇呢喃「不出來,我就喊了哦?」

幡然如蝶起身,白衣如雪閃耀月光之下,女子眨著精靈般清水雙眸,兀自的笑。

輕靈圍繞偌大梧桐樹繞了一圈,依舊未見人影。

「奇怪呢,明明听見了啊。」

搜尋未果不覺失神喃喃,等了半響不見動靜,女子似是放棄尋找,轉為掬起自己一縷烏發把玩,重新坐到樹下舉目再望蒼穹。

原本皎潔的月色,兀自被烏雲掩住半邊光華,大地陰暗油然而生。

「你方才,唱的什麼歌謠?」

寂靜,直到死寂仿佛要融進骨子里時,身後驀然一聲低沉幽幽傳來。

女子明明听見身後有人問話,她卻故意扁嘴當做沒听見,繼續一心一意望天。

「奴歌,我問你話呢。」樹後那人不急不緩走了出來。

「奴歌?」白衣女子終于好奇揚眉,一本正經道「‘奴歌’是什麼東西?好吃的梨花糕點嗎?」

白衣如浪,女子肌膚精致塞玉,她疑惑回過眸來,一雙眼對視上他的深邃,像是極端的踫撞,至純至暗的對比,剎那滌蕩人心。

干淨到仿佛能包容世間盡數骯髒,是這樣一雙純潔無垢的眼,如孩童。

司凌夜原本正欲舉步靠近她的步伐驀地停了下來,顰眉意味不明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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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征程,不一樣的虐與反虐開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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