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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 價值十萬奧里斯金幣的證據

福萊特鎮,鎮公所議事廳。

寬敞的大廳里站滿了福萊特鎮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鎮長吉塞克、治安官科埃薩、肥胖的小鎮商會會長康拉德及其成員,三五成群地扎堆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地轉頭看著正座上由兩名騎士護衛一身黑色素服的年輕女子還有四周肅殺站立將他們‘請’來的騎士們。

見多識廣的商人們很快就從標準制式鎧甲上繪著荊棘和利劍的徽章上辨認出這群訓練有素的騎士效忠于伊士曼男爵,從嚴肅的表情上露出並不善意甚至是敵意的眼神雖然讓人很不舒服,但是他們並不擔心一個擁有地位的貴族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帝國的公僕和品行良好的公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更何況在印象中這個距離福萊特鎮遙遠的伊士曼男爵大人和他們似乎沒有什麼交集。

只是大廳里氣氛實在太壓抑了,這個帶著強大的武力在騎士口中被稱為小姐的黑衣女人自從進來以後救沒有正眼瞧過他們一下,只是坐在椅子上托著腮幫側首看著一本不知名的黑皮書籍陷入沉思,似乎將大廳里的一群人忘得干干淨淨。

漫長的等待讓疑惑不解的人群漸漸失去耐心,雖說沒有在騎士們凶悍的目光與鋒利的長劍下拂袖離開的勇氣,但是足夠讓他們將鎮長吉塞克和會長康拉德作為代表推上前台。

同樣一頭霧水的鎮長吉塞克朝著這個事先沒有任何知會便闖入鎮公所的年輕女人行了一個恭敬的禮節︰「福萊特鎮行政官吉塞克見過尊貴的小姐,請原諒我的失禮和無知,對于未能迎接您的到來奉上最誠摯的歉意。」

等候許久沒有反應,坐在椅子上專注于自己事情的黑衣女子顯然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

尷尬的吉塞克輕輕地咳了一下提高聲調,再次躬體行禮︰「行政官吉塞克見過尊貴的小姐,請問您將我們召集到此有何吩咐?」

依舊沒有反應,尷尬到極點的吉塞克不知所措,從安逸富足的生活中滋養出傲慢逐利甚至是無恥的本性中從來不具備責問一個被眾多騎士簇擁顯然是貴族的神秘女子為何如此無禮的勇氣。

看了看大廳中同樣束手無策的人群,轉回視線的吉塞克被忽然注視自己的一雙眼楮給嚇了一跳,從心底冒出的寒意讓他通體冰涼,好可怕的眼神,平淡的看不出一點情緒,就像被一個死人茫然的眼神注視著,急忙低下頭再次行了一個禮節。

合上書,坐正姿勢,未來的伊士曼男爵夫人看著她的客人們說道︰「古利特是我的父親。」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在平靜的水中丟下了一塊大石頭激起水花,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任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極其吝嗇的」古利特會有這樣一個擁有權勢的女兒,這和他們印象中能為了節省幾枚金幣能將自己妻子送上別人床的古利特相差太懸殊,以至于大多數人都不敢相信到底是不是那個古利特。

鎮長吉塞克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說的是前幾天住在西邊小村莊家中失火的商人古利特?」

「對。」

得到肯定答案的鎮長吉塞克和眾人暗暗地送了一口氣,知道對方是誰事情就好辦多了。

頓時變得一臉哀傷的鎮長吉塞克道︰「尊敬的古利特小姐,您的父親和我們大家都是老相識了,對于之前您家中發生的不幸我們悲慟萬分,難以想象如此和藹可親善良誠實的古利特老爺會遭此不幸。

「十萬奧里斯金幣作為你與此事無關的證據。」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煽情的表演。

啊?!一片嘩然。

**果的敲詐讓一向自詡城府的吉塞克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說道︰「您,您,您的父親是被流浪盜賊燒死的與我何干?」

急忙伸手拉來一邊的治安官科埃薩指著他道︰「不信您問他。」

同樣被恐怖的數字嚇壞了的治安官科埃薩急忙說道︰「確實如此,附近的村民可以證明。」

「我們也是這麼听說的,應該不會錯的。」在肥胖的商會會長康拉德帶領下商人們紛紛附和。

到底還是自家的地盤,得到眾人支持的鎮長吉塞克恢復了些許自信,昂首挺胸道︰「您這是誣陷,沒有證據,即使是貴族也不能肆意玷污帝國官員的清白。」

未來的伊士曼男爵夫人冷冰冰的語調沒有絲毫動搖︰「證據?我不需要證據,也不想知道原因,更沒有必要知道過程,我要的只是一個理由,一個殺你的理由。」

「一個月俸不到一枚金幣的帝國官員如何擁有四個妻子和十幾名僕人並且住在奢華的屋子里。」

「一個偏僻的小鎮為何擁有一百零八名鎮衛兵的編制卻只能看見三十七名鎮衛兵在巡邏,少了的七十一個名額和他們的糧餉都到哪里去了?」

「一個年年風調雨順豐收的鎮子為何年年上報災禍,那些源源不斷的帝國援助又到哪里去了?」

「一項由帝國皇帝陛下親自下旨取消的稅賦為何在你這里還可以見到,甚至比之前還要高了兩成?」

平淡的語調述說著一件又一件駭人听聞的事情。

……

「其中任何一條都足夠讓我在廣場上當眾斬下你的頭顱,將你的尸體懸掛在鎮前的大樹上喂養食肉的烏鴉。」

適才還因為受到眾人的擁護稍稍自得的鎮長吉塞克听到一件又一件讓自己無言以對的事實,臉色越發的蒼白,听到最後一句,發抖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撲通地坐在地上哭喪著臉說道︰「可是就算是把我給拔光了也拿不出那麼多的奧里斯金幣。」

「這就是我之所以把這些與我父親有著說不清關系的朋友一起請到這里來的原因,我並不介意你在臨死前拉幾個害你無法收集出足夠證據的朋友作為墊背,這樣滿懷怨恨的你即使馬上死去心里也會感覺到一些平衡。」

得到暗示的吉塞克立刻用一種讓人覺得難以置信的敏捷從地上跳了起來,面目猙獰地看著昔日把酒言歡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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