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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五章 地上滾動的豐厚回報

面對吉塞克的反臉無情,以商會會長康拉德為首的一眾商人並沒有在這個不利于自己的環境中爭辯,反而集體沉默。

可以想象,一個貴族的父親死在吉塞克的轄區內,作為福萊特鎮的最高行政官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盛怒的貴族遠道而來殺掉一個至今沒有抓到凶手的瀆職小官員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合情合理,更何況這個女人並不是以這個名義處死他,而是搬出了帝國的律法以貪腐的罪名名正言順地處死他,即使是事後也落不下一點話柄。

所以,這個吉塞克死定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誰都不想為了這個死定了的家伙分擔所謂的證據,也沒有人天真地認為憑借之前的交情,吉塞克會在臨死前放過自己,這條以貪婪和狠毒出名的老狐狸為了能活下去,所作的將不僅僅是從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塊肉,所有落在他手里的獵物都會被他拆骨抽筋。

但是就憑他手下幾十個只知道欺軟怕硬的家伙就能把商會里這麼多人拉做墊背?做夢吧,每家商人的護衛加上臨時雇佣來的佣兵將會組成一個上百人的隊伍,到時候就算鎮衛兵加上在場的所有騎士也難以啃下。

商人們相視的眼神無言地交換著意見。

隆隆的馬蹄聲,一隊裝備精良的伊士曼家族騎士排著整齊的隊列從微微震動的議事廳窗戶下經過,在廳內從窗戶向外望去的商人們頓時臉色發白,到底這個女人帶來了多少這樣武裝到牙齒的騎士。

未來的伊士曼男爵夫人看著這些心存僥幸的螻蟻,對著一邊正在和治安官科埃薩謀劃的吉塞克說道︰「商人的天賦是能夠看到付出金錢後獲得的豐厚回報,很顯然,這次他們被迷霧蒙蔽了雙眼,吉塞克行政官,就讓我最後再幫你一次吧。」

輕輕地揮了揮手,守衛在議事廳出口處的兩名騎士拉開了大門。

完成主人的意願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漢克斯騎士大踏步地走入大廳,一隊抬著幾個大木箱的騎士緊隨其後,明亮的鎧甲上沾滿了來不及擦拭去的血漬讓沿路的商人驚慌地給這群殺氣騰騰的騎士讓出了位置。

隨著整齊砸在木質地板上的巨響,沉重的木箱在大廳的一頭一字排開,一身戎裝的漢克斯騎士站在箱前朝著未來的男爵夫人行了一個標準禮,沉聲道︰「遵從您的意願,流浪盜賊團已盡數剿滅。」

聞言,人群騷動。

「給他們看。」

「是。」漢克斯騎士躬身退到一旁。

得到命令的騎士們動作一致,打開蓋子,然後猛然地將大木箱內的東西傾倒而出。

空氣那在一個瞬間凝滯,商人們瞪大了眼楮看著無數鮮血淋淋的頭顱帶著各種死狀朝著他們滾來,失神的人群待到這些可怕的東西滾到腳才反應過來,無法控制地尖叫著、哭喊著、拍打著、胡亂地踢開靠近的頭顱,如發羊角風一般飛快地跳腳,然後踩中這些圓滾滾的家伙,要麼滑倒在地和這些張大嘴巴嘲笑著他們的東西做了最親密的接觸,要麼將這些一顆顆和他們肩膀上同樣的東西踩了個稀爛,腦漿和血水濺得到處都是。

過著安逸富足生活的小鎮商人何時見過這般如地獄一樣恐怖的景象,滿地翻滾的頭顱讓脆弱的神經在一瞬間被擊潰,待到這些頭顱停下,放眼望去,整個大廳里除了騎士已經沒有多少站立的商人,有的癱坐在地上哭喊著、有的靠著牆不停地嘔吐、有的相互抱在一起緊閉雙眼大聲求饒、有的早已暈迷多時、有的抱著血淋淋的腦袋歇斯底里地笑著、稍微膽大例如肥胖的商會會長康拉德渾身哆嗦地站著,肥碩的臉龐隨著腳下幾顆頭顱的踫撞不停地抽搐著。

未來的伊士曼男爵夫人對著已然跌坐在地上一臉煞白的吉塞克說道︰「我想他們已經看到將要獲得的豐厚回報,吉塞克行政官,我的騎士將會協助你,只要你提供這些家伙足夠並且確實的違反帝國律法的證據,騎士的長劍將會維護福萊特鎮的正義,毫不猶豫地斬掉不法商人的頭顱,而你將有一晚的時間,明天上午在我的隊伍離開之前,若是我沒有看見你收集出足夠的證據,那麼……」

忽然不語的未來男爵夫人如之前對待村民一樣對著驚魂未定的吉塞克露出新月一般燦爛的笑容,轉身,在漢克斯騎士的護衛下離開議事廳。

被這一笑嚇得魂飛魄散的吉塞克飛奔到失魂落魄的胖子康拉德身前,緊緊揪住他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大吼著︰「老子要是死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話畢,壓抑許久的吉塞克哇得一聲嚎啕大哭。

媽呀!這女人太可怕了!

入夜,未來的伊士曼男爵夫人端著酒杯站在旅館三樓的窗戶前看著今夜特別喧鬧的小鎮思緒萬千。

親愛的父親,若不是我回到家鄉,至今無法感受到您偉大的父愛,為了我,您背上了吝嗇之名,節省每一枚錢幣,為了我,您受盡這些骯髒小人的屈辱換來每年學院中高昂的學費,為了我,您迎娶原本讓我怨恨的繼母,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您的心中只有母親,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廉價的**。在我心中,您永遠慈愛慷慨,您在這里所受的屈辱,今晚我將加倍地拿回來,請在天國的您靜靜地看著,守護著您寵愛的女兒。

持著酒杯手上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深紅色的酒水在魔法力量作用下從杯中緩緩升起沒入虛空中猛然綻放出煙花一般璀璨的光芒,頓時空中彌漫著香醇的酒味。

「敬您。」古利特小姐朝著天空深深地行了一個女兒對父親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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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匐在下水道的安迪克林緊張地感受著從頭頂上街道傳來的腳步和鋼鐵踫撞的聲音,今晚到處都是這些身著鎧甲手持利劍讓他感到害怕的騎士。

陰冷潮濕的水道對于安迪克林來說就像回到了熟悉的家中,但是對于伊莎修希爾來說,這個狹小骯髒濕漉漉的地方簡直是一場噩夢,聞著無處不在的腐臭味道帶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不停地擦拭著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淤泥還有不知名的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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