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紫衣人又是誰?」顧流芳想弄清楚,那個紫衣人究竟跟東陵莫黓有什麼仇恨,以至于屢次教唆東陵琉璃下毒陷害。
龍靈很坦誠地道,「他叫蕭雲澤,是湘西毒門的公子,也是我的未婚夫,其父與我家父乃世交,故我們身上自幼結有姻親之好,日前本來預計要辦酒席完婚,賓客滿席之際,他卻跑得不見蹤影,听說他跑來西涼皇城,我便一路由湘西追來。」
「就是說,他是逃婚而來的?」顧流芳更是不解,都已經決定好要成親,為什麼還要逃?
「不是逃婚!」
一道聲音凌空傳來,「本公子從來就沒有答應過這門親事。」
蕭雲澤橫睡在客棧二樓的扶手上,翹著腿。顧流芳嘲笑道,「你居然還敢跟來?不怕被人家抓回去成親入洞房?」
「我怕她?」蕭雲澤嗤鼻一笑。
龍靈站起了身,朝著他道,「蕭公子,家父與蕭伯伯都希望我能請你回去,做當日沒有做完的事,給蕭龍兩家一個交代。」
「要我回去繼續成親?」蕭雲澤反問一句,撇嘴道,「這是不可能的!乖徒兒,你跟她們在一起有什麼好玩,跟師父走!」
「不,我不要!」東陵琉璃害怕地躲在顧流芳身後。
「由不得你不要!」蕭雲澤聲色俱厲,「你當我今天是來跟她們耍嘴皮子的嗎?跟我走,我要教你天下最厲害的毒術,繼我衣缽。」
東陵琉璃身形一顫,扯著顧流芳的袖子躲在背後。蕭雲澤一聲冷笑,「你躲在她身後有什麼用,我教過你,下毒之妙在于談笑之間。」
「你老嚇她干什麼?」顧流芳握住她的手,示意不怕。
「我喜歡她,所以我跟她玩兒,你管得著?」蕭雲澤俊眉一挑,「乖徒兒,當真不跟師父走?」
東陵琉璃搖搖頭,顧流芳冷聲道,「她不跟你走,你這個師父只會教唆她下毒害人,你跟東陵莫黓有什麼仇,利用一個孩子?」
「我跟他能有什麼仇,只不過听說西涼君王殘暴無道,恰巧我新研究出一種嗜心丹,順道在他身上試試而已。那日見這個女娃子小小年紀,卻有副蛇蠍心腸,我才收她為徒,教她怎麼用更厲害的毒藥致東陵莫黓于死地,她也要報仇,不是嗎?」
蕭雲澤毫不在乎的口吻,顧流芳才意識到,他究竟有多麼貪玩!逃婚不說,竟然隨便拿毒藥在一國之君的身上試藥?
如果東陵莫黓死去,西涼萬千子民,何處著落?
蕭雲澤見沒有意思,索性轉身離去,縱身一躍,又不見蹤影。
本來是想帶走東陵琉璃,誰知這小妮子被當日玩笑嚇得不敢跟自己走,西涼肯定是呆不得,現在倒不知去哪好……
「龍姑娘,不去追他?」顧流芳龍靈看著自己,好奇地問道。
「這孩子回去西涼也沒什麼好處,索性!交給我撫養如何?」龍靈目光移向東陵琉璃,赫然出手,從顧流芳奪過她。
顧流芳見東陵琉璃被她兩下點住穴道,皺眉地道,「你干什麼——」
龍靈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她是他的徒兒,而且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個孩子,我理應把她帶回湘西,顧姑娘,得罪!」
「她是當今小郡主,你們帶走她,東陵莫黓不會放過你的,何必自討苦吃?」顧流芳只能淡淡地以此作威脅道。
「他喜歡就好。」龍靈仍是執著。
「他逃你的婚,令你難堪,你還那麼愛他?」顧流芳有些難以置信。
「說實話,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他,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經是他的人,他喜歡的東西我就要幫他奪到。」
听龍靈的話,顧流芳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麼邏輯?
見她如此一根歪腦筋,顧流芳也沒法怎麼樣,點頭道︰「算了,你想帶走就帶走吧!」
「多謝!」見她不再阻撓,龍靈揚起一笑︰「流芳,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日後若有空閑來湘西玩,我龍家定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
顧流芳點點頭,眸光看一眼東陵琉璃,吩咐道︰「好好照顧她,那個蕭雲澤亦正亦邪,我倒真有些不放心把她交給你們。」
但是只能這樣,她或許是能把她奪回來,但是怎麼處置?
送她回西涼麼,東陵莫黓也許是不會追究她的行為,但是東陵琉璃未必不會,只要她活著一天,她就有可能繼續報仇!
帶她回北漢麼,首先納蘭廷玉那一關就過不去,何況她見過自己的真實面目,到北漢之後豈不是要擾亂自己原本的生活秩序?
龍靈走後,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
「翩翩!」顧流芳喊了一聲。
果然如顧流芳所料,當日夜晚嚴太師派人去皇上寢宮,意圖拼死一搏殺人滅口,但不料四周已經埋伏好禁衛軍,送羊入虎口。
雲翩翩沒有見過她的女裝,不太認得出,「你是……」
「小別子,看不出嗎?」顧流芳拉出另一旁的椅子,請她坐下。
「是你!」雲翩翩認出來,笑道︰「原來你是女的,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是小太監,哦不對,我本來也就是女的——」
「你出宮了?」顧流芳見她一身素衣,沒有穿太監服,猜測道。
「是啊,多虧你幫忙,嚴太師後來真的派人來滅口,嚴太師這個私鹽頭子已經落網,皇上赦我無罪,還為我爹平反冤屈,放我出宮。」
雲翩翩雖然嘴角含笑,但顧流芳听得出,語氣之間不大高興。
她是平冤昭雪,但是還是無法改變滿門被抄斬的事實,世上只剩她孤零零一人。
顧流芳詢問道,「皇上沒有安置你嗎?」
「有啊!」雲翩翩點點頭,「皇上說要把我許配給什麼王孫貴族,但是我不想,我想在民間自己找個小地方,住得安心點。」
「他……身體怎麼樣?」顧流芳有些擔心地問道。
「很好啊,怎麼?」
雲翩翩顯然不知道東陵莫黓中毒的事,既然不知道,也就說明東陵莫黓現在沒事,看來蕭雲澤還是有給出真的解藥。
雲翩翩突然一笑,「原來你喜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