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雲翩翩,顧流芳踏上回北漢的路途。
知道東陵莫黓無恙,她也便安心,她的身份也實在不適合回去皇宮再看他,能夠偷到圖全身而退,已經是預料之外的事。
她也不擔心雲翩翩,就算她真的不願嫁王孫貴族,東陵莫黓也不會讓她過得清苦,朝廷自會給她派發補助,她以後會幸福的。
「原來你喜歡皇上?」
「不知道。」
「你會那麼擔心他,除了喜歡,難道還有另一種解釋?」
顧流芳坐在馬車里,心猿意馬,對東陵莫黓的感覺確實挺微妙的,至少,她對他笑過。
她是不大喜歡笑的,國防部何等嚴肅,她從小就已經習慣沉著冷靜的處事方式,但是她卻幾度對東陵莫黓展顏笑過。
遇見他之後,仿佛曲徑通幽,豁然開朗,對人處事她都覺得有一種開明的感覺,或許她在古代待得太久,性格早被磨滅?
想來到西涼不過二十日,經歷種種,卻如一夢。
北漢皇宮。
派往西涼偷圖的細作已去十余日,三個大內高手傳來消息,雖然在西涼一切順利,但卻偏偏與顧流芳失去聯系,不見其蹤影。
納蘭廷玉為此寢食難安,日鎖劍眉,擔心她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原本就不該派她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她當時卻執意。
如今生死下落不明,最受折磨的——卻是他。
近日安插在東楚的細作傳來密報,新帝歐陽永君似有攻打北漢之心,正在準備兵馬糧草。
北漢如今已是空前強盛,鍛造出鋒利的兵器,良好的馬匹,最精良的將士,真的要與東楚一戰,他是有一定信心的。
御書房,納蘭廷玉正與諸臣商議政事。
「皇上,流芳姑娘方才回宮,此時在殿外求見皇上。」太監在門外稟報道。
「宣,快宣——」納蘭廷玉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棄下眾臣,快步出御書房,「不要,還是朕親自去宸和殿找她。」
「這個叫流芳的是誰?」原本在旁商議政事的幾位大臣,見皇上如此急匆匆離去,不由得好奇求見之人乃何方神聖。
「你還不知道?」一個大臣報以訝異之色,「宮里邊傳得是沸沸揚揚,听說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宮女,封號御前近身侍女。」
「御前近身侍女?這是什麼官職?」那人有些模不著頭腦。
「哪里有這種官,皇上為了彰顯她不一般而已,看來還是得找機會巴結巴結,說不定人家一句話我們就加官進爵——」
「巴結一個宮女有用嗎?」
張寶成捋著胡須笑道,「你們都是看著皇上長大的老臣,難道沒發現這一幕似曾相識嗎?」
「對,簡直跟三年前一模一樣!」發現這一趣味,幾個老臣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的皇上倒是個痴情種子。
宸和殿,絲垂玉縷,金猊燻徹。顧流芳正茗著玫瑰花茶,面容她自然早就找人再易容回去,此時一切依舊,與別時無異。
猛地有人進來,顧流芳抬眸一望,只見一柄劍直刺而來。
顧流芳身子往後略微一傾,雙腳作勢,旋轉地朝來人手腕踢去,長劍怦然月兌手而落。
她瀟然取過茶盞微抿一口,氣定神閑,噙著淡淡的笑道,「芷若長公主好久不見,怎麼一來宸和殿就動刀動劍?」
「你刺我母後一劍,我難道不能刺回去嗎?」納蘭芷若見不敵她,揉著手腕,咬牙切齒。
「原來你是來為太後娘娘討公道?」顧流芳記得,北冥太後對這小公主喜愛得很,那日涼亭硬是保她,難怪她會為她來報仇。
但是,她知道其中原委麼,北冥太後是要跟容太妃斗,她納蘭芷若,只不過是被夾在中間的棋子,一方討厭一方就會喜歡。
適時,納蘭廷玉闊步沖入,喜悅地喊道,「流芳……」
「不負皇上重托,我成功偷到西涼的兵力部署圖。」顧流芳勾了勾嘴角,取出圖紙。
東陵莫黓那種人根本無意朝政,這種軍事機密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找個地方藏起來,和雲翩翩翻找一夜,自輕而易舉地找到。
納蘭廷玉此時哪還顧得什麼兵力部署圖,只知道她在西涼失去消息十幾日,皇天不弄人,她終于又回到自己的身邊!
顧流芳有些詫異地問道,「皇上?」
「你沒死——」納蘭廷玉撫模著她的臉,笑得歡悅,「你真的沒死!」
「呃?我怎麼會死呢!」顧流芳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旋即道,「不過,那三個大內高手可能回不來,我們走散了。」
「沒關系,沒關系,你能回來就好……」納蘭廷玉激動得語無倫次,笑意在嘴角擴散,「芷若,怎麼你也在這?」
看一眼她揉著手腕,地上長劍,椅子的移位。
他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皇上,我……」納蘭芷若想要辯解,卻因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她只是來宸和殿坐坐而已——」顧流芳終是出言為她解圍,示意一眼納蘭芷若,低聲叱道,「還不快走?」
納蘭芷若悻悻地離去,哼了一聲。
納蘭廷玉也沒想追究,沒出什麼事便好,屏退所有人,拉著顧流芳坐到椅子上,「流芳,在西涼沒出什麼危險吧?」
狹長的鳳眸中跳躍著他自己未覺的柔情。
顧流芳遞出兵力部署圖,勾了勾嘴角,「任務完成,我安全回到北漢,過程中有什麼危險也都已經不重要,不是嗎?」
「以後,朕絕對不再允許你這樣冒險。」
顧流芳把兵力部署圖平鋪在桌面上邊,西涼的兵力部署,一目了然。
納蘭廷玉大喜道,「太好了,只要有此圖紙為輔助,我軍大破西涼指日可待,若能獲得西涼糧草,便不再怕南越進犯北漢。」
「皇上!」顧流芳有些無奈,「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吞並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