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洛這下听明白了。
劉書吏應該就是，上次在後山見到的豎臉書吏。
原來他們父子兩一直對鎮海衛虎視眈眈啊。
康教諭接著說道︰
「我到晉江縣的時間不長。」
「縣衙和衛所之間的紛擾我也不會參與。」
「你只要用功讀書，有了功名。」
「這些所謂的小吏根本無需去擔心。」
張洛連點了幾下頭。
康教諭滿意的說道︰
「下個月縣學就開課。」
「我再和你討論下童試的要點。」
「把那本筆記好好看下。」
張洛感謝的說道︰
「老師請放心，我一定按老師說的做。」
和康教諭辭別後。
張洛和在縣學外等候的張長偉匯合。
張洛朝著張長偉問道︰
「長偉哥，縣里有鐵器鋪嗎？」
「鐵器鋪？張洛兄縣里的鐵器可都不便宜。」
「我們衛所都是自己練鐵的。」
張洛也是想多解鎖些技能。
向著張長偉說道︰
「今天天色已暗。」
「深夜出城不太安全。」
「還是明早再出發好些。」
「我這邊有些新的工具。」
「想著在鐵器鋪能不能造出來。」
听了張洛的意思。
張長偉明白了過來。
鎮海衛里也有鐵匠。
但比上張長文的木匠水平差的太多。
一些用于耕作的鐵器都基本不能用。
張長偉說道︰
「晉江的鐵還是不錯的。」
「有本事的鐵匠也是不少。」
「但是鐵匠鋪都在城南。」
「再過一會可能都要歇了。」
「咱們得趕緊趕過去才是。」
張長偉帶著張洛走過主街。
走到縣城南部的一塊。
張洛走著聞到了些濃濃的鐵芯味。
張洛抬頭看去。
只見前面幾個屋子里飄出了茫茫的黑色煙霧。
一陣中風吹過。
嗆的張洛直咳嗽幾聲。
眼楮也有些睜不開來。
張洛沒想到，晉江的制鐵業規模還不小。
張長偉這回筆直著身子說道︰
「晉江鐵業在整個福建都有不小的聲望。」
「從縣城南門出去。」
「不遠的地方就是一處大鐵礦。」
「還有一些近千人的官礦呢。」
張洛一臉驚奇的和張長偉逛了好幾家鐵鋪子。
終于系統聲出來了。
「接收知識！」
逛完了一排的鐵匠鋪子。
張洛又讓張長偉帶自己去了糖坊。
又接收了「糖業」技能的知識。
隨後又和族人家的兩個小娃子團聚。
張洛又在小茅房里抓了一晚上農蟲。
到了第二日一早。
張洛帶著黑眼圈。
叫醒了兩個娃子。
幾人準備返回鎮海衛。
這回縣城之行。
張洛不光是完成了童試登記。
解鎖的新技能都有些數不清了。
剛走到縣城門口。
這回的運氣也不是很好。
張洛眾人在路上遇到了送往福州府的送糧隊伍。
這一行人場面不小。
張洛估模了一下。
送糧隊伍大概有個七八十人。
都是些青年漢子。
糧車上都裝滿了糧食。
最前頭掛著打行二字。
很明顯這是官府雇著民間幫派幫忙運糧。
所謂打行，相當于二十一世紀的黑惡社團。
和縣里的死囚幫差不太多。
屬于在民間接活的團伙。
當然比上在縣里每天橫行霸道的死囚幫。
打行的生計還是要穩定不少。
他們很少會接村衛的私活。
都是接些官府的活。
押送糧食，幫忙護衛官員出行。
張長偉緊緊拉住張洛三人。
指著前方的行當旗幟說道︰
「不要走太近了。」
「這些行當里的人在城外和倭寇沒什麼區別。」
「莫讓他們給搶了東西。」
張洛看到糧對邊上的行人，都躲的遠遠的。
有些人甚至轉過了身子不敢看行當。
看來這幫人的名聲真是爛大街了。
張洛不解的問道︰
「他們既然這麼招人厭。」
「怎麼官府還讓他們來運糧呢？」
張長偉解釋道︰
「這幫大塊頭就是些有力道的牆頭草。」
「和縣里一些糧商比起來好上不少。」
「起碼不會監守自盜，把官家的糧搶了去。」
「他的拳頭不過是對著我們平民使的。」
原來還是些欺善怕惡的貨色。
不過有一群黑社會在前面開道。
跟在後面的百姓倒也安全。
現在整個東南都不安穩。
張洛四人來的路上運氣好些沒遇到危險。
回去可就說不準了。
其他跟在後面的人。
也是一樣的打算。
他們沒有靠糧隊太近。
就在不近不遠的地方跟著。
不過沒走多久。
前方開始鬧聲傳來。
一旁的小愣子使勁看了眼前面。
隨便的說著︰
「前面怎麼了，難道有倭寇來了？」
張洛趕忙捂住小娃子的烏鴉嘴。
倭寇兩個字一吐出。
周遭的人都嚇的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張洛對著邊上的道歉道︰
「不好意思，自家孩子不懂事，隨便說說的。」
張洛松開捂著張旺生的手。
惡很很的盯了眼張旺生說道︰
「你再胡說八道，回衛所我讓百戶收拾你!」
但是張洛還是讓張長偉做好防備。
拿起武器隨時準備往後跑。
同時，眾人見到一些穿軍服的士兵往後方走來。
邊走邊喊道︰
「奉上面命令，檢查倭寇奸細！」
張洛看見周邊的人。
紛紛的露出了比倭寇來了還難看的臉色。
張洛又看向原地不動的張長偉，問道︰
「長偉哥，縣里官兵查奸細怎麼了嗎？」
張長偉待身邊的官兵離開後。
才向張洛說道︰
「唉，遭遇了倭寇山賊還能跑。」
「遇上了官府官兵可難走了。」
張長偉指著前方一些官兵說道︰
「這些官兵說的好听，查奸細。」
「不過是個打劫幌子而已。」
「他們搶起來比倭寇山賊差不了多少。」
「上回我和衛里的族人來縣里進貨。」
「回來時就被官兵搶了一半的貨物。」
張洛睜大眼楮問道︰
「那這官府的糧車也搶？」
張長偉嘆氣說道︰
「泉州衛指揮衛指揮使的品級比知府還高呢。」
「他們搶你的你找誰都沒用。」
張洛也是沒轍了。
一個府的指揮使。
竟然和倭賊無異。
干起了設卡搶錢的勾當。
為首被搶的還是自己官府里的糧食。
唉，明朝的軍事指揮處都成看這般模樣。
怪不得沿海倭寇這麼久了還是非常嚴峻。